另一边,十三贝勒府。
一名小太监神色慌张的跑了进去:“不好了,十三爷,出了大事了,云贵人让奴才来告诉您一声,太子在御前告发了您和四爷救了罪臣之子原楚生,捉拿您的人马上就要到府里了,你赶紧想点法子吧!”
“什么?”
十三爷怔愣的坐在那里,不过很快他就平静下来,在他决定救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很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不过他不后悔,只是连累了四哥,他就是个罪人。
他连忙问道,“那四哥那里可得到消息了?”
小太监抹了一把汗道:“想来云贵人也已经派了人过去了,此地不宜久留,奴才这就先告退了。”
十三爷无力的挥了挥手,待小太监离开,他赶紧叫来兆佳德慧,仔细交待了她一些事情,很快前来捉拿他的人便到了。
说是捉拿,毕竟是皇子,而且十三爷的性子比较冲,来的人也不敢十分拿大,客客气气的将他请进了皇宫。
到了殿前,十三阿哥扑通跪下,皇上冷冷望着他:“老十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伙同老四救走原家的孩子,你眼里还有朕吗?”
十三爷深深磕了一头,回道:“皇阿玛,此事乃儿臣一人所为,与四哥不相干,儿臣自知罪该万死,皇阿玛要打要杀,儿臣绝无半句怨言。”
“哼!”皇上冷哼一声,“你真当朕眼瞎心盲,你一直很听你四哥的话,若无他的允许,你怎么敢如此大胆的冒死去救人,说不定就是老四在背后指使你干的!”
“皇阿玛。”十三爷急了,头往地上重重一磕,咚的一声直撞进皇上的心里,皇上的心突然有些不好受起来。
这些年,他眼睁睁的看着自个的儿子斗的你死我活,而他却无能为力。
这一次,老九,老四,老十三相继出事,究竟是谁谋算了谁,还是两虎相争,争得两败俱伤,又或者是有人坐山观虎斗?
他心里无奈的暗暗叹息一声,又听十三爷道,“您的确冤枉四哥了,四哥是什么样的性子,皇阿玛您最清楚,他决计不会脑子发热去营救什么罪臣之子,一切都是儿臣干的。”
“……”
“儿臣不为别人,只为了离儿姐姐,楚生那孩子是离儿姐姐唯一的骨血了,儿臣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这件事儿臣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告诉四哥的,否则,就是他绑也会绑着儿臣,所以,全是儿臣一个人的主意,实在与四哥不相干,皇阿玛您可不能冤枉了四哥啊。”
皇上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态:“事到如今,你还一力护着你四哥,也算你还有点良心,只是原家当年犯下滔天大罪,被叛诛灭九族,那孩子是如何活下来的,是你,还是……老四?”
“皇阿玛,儿臣已经说过了,原家的事真与四哥无关,四哥与原家根本没有什么交情,他犯得着吗?与离儿姐姐有交情的人是我,皇阿玛你也知道的,当年离儿姐姐在皇阿玛你跟前做御前宫女时,就待儿臣很好。”
皇上顿了一下:“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若说老四一点影子都不知道,朕是不能相信的,朕问你,那孩子如今在哪里?只要你说出来,朕可以从轻发落。”
十三爷抬起头,面光悲哀的望着皇上:“皇阿玛,难道您非要赶尽杀绝吗,当初离儿姐姐在您身边服侍时,您可是很看重她的。”
皇上颔首陷入了沉默,似在回忆着什么,过往种种早已淹没在时间的灰烬里,如今想来,竟还会让人产生一丝痛恨之意。
他突然冷冷笑了一声:“正是因为朕看重她,才容不得她的背叛,不仅她背叛了朕,整个原家都背叛了朕!”
“或许……”十三爷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当年的事是有人栽脏陷害原家的呢,原大人和离儿姐姐都不是那样的人。”
皇上顿时大怒,顺手就抄起案上的茶盏直接砸到了十三爷身上,怒不可遏的拍案而起,伸手指向十三爷道:“当年的事铁证如山!你竟还敢替罪臣辩驳,老十三爷,你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儿臣并没有安什么心。”十三爷泪珠滚下,俯身磕倒在地,以额贴地,苦苦哀求道,“儿臣只是想求皇阿玛再彻查当年之事……”
“够了!”皇上近乎暴怒,因为太过愤怒,他咳了两声,眼前暗了暗,便有些支撑不住,跌坐在椅子上,“朕再问你最后一遍,原楚生在哪里?”
十三爷知道自己若一个字不肯说,皇阿玛必然还会逼问四爷。
既然他已经一力将所有的罪都顶了下来,那不如就招了,反正天高皇帝远,即使让皇阿玛知道了原楚生在哪里,他也没有办法。
他如实道:“儿臣已命人将他悄悄送到了欧罗巴洲,这辈子他怕是再也不会踏入我大清土地,皇阿玛不如就此作罢吧。”
“你——”皇上虽然心软,但做君王的再心软也是有限,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顿时气的喘息,“你这个逆子,是想气死朕吗?”
“皇阿玛息怒,儿臣……”
“……呵呵。”皇上阴沉沉的笑了两声,打断了他,“朕倒是想息怒,怎耐你们一个个的如此忤劣,不孝子,全都是不孝子!”
不等人再将四爷捉拿过来,动了雷霆之怒的皇上直接命龚九叫了张廷玉和几位上房书大臣进来,当众宣旨,杖责十三爷三十大板,将他幽禁在养蜂夹道,不许任何人接近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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