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 林澜三中举办了一次建校五十周年校庆。
三中是老学校了,五十周年更不是什么平淡的数字,而是几乎承载了半个世纪教育的里程碑印记。
应了曾经的高中班主任于深在群里的招呼, 那届三中的学生基本上在林澜本地的能去的都去了。
而白寻音和喻落吟也自然要给曾经的高中一个面子。
于每一对在三中认识并且能修成正果的情侣来说,那儿不仅仅是个普通的高中。
还是个‘月老庙’。
校庆那天碰巧是周末,一早上阿莫就打电话催白寻音赶紧到学校, 大家一起聚一聚。
后者还睡眼惺忪的窝在床上,刚要回应喉间就不自觉的溢出‘嗯’的一声。
一向清冷的女声缠绵缱绻,染着情涩。
白寻音一下子清醒了, 她连忙捂住嘴,水光潋滟的琥珀色眼睛垂眸瞪向刚刚‘逗弄’他的喻落吟。
女人膝盖夹住他放肆的手,嘴唇无声的开合了下, 口型是明晃晃的‘去死’二字。
喻落吟得逞的依然餍足, 毫不介意的哈哈大笑起身去洗漱了。
这才把说话机会留给她和电话, 白寻音不由得松了口气。
“咦,音音,你怎么不说话?”大抵是那边太吵的缘故, 阿莫并没有听到白寻音刚刚那声尴尬的‘嗯’, 反而嗓门极大, 喋喋不休的问:“你还在睡觉么?喂喂喂?”
“没再睡了。”白寻音连忙回应,为了保护自己的耳膜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她认命道:“刚刚起来,我去收拾。”
打发了阿莫,她疲倦的挂了电话靠在床头。
她近来有些犯懒, 实在不是堕落了的原因, 而是开荤之后某些人太生猛——致使白寻音都有些想和喻落吟分居的年头了。
实在是这人……不知节制为何物。
正有些愤愤的想着, 始作俑者就出了洗手间, 墨黑的头发湿漉漉,额前细碎的发下一双眼睛明明灭灭,望向坐在床上的白寻音。
后者愣了一下,随后就用被单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白寻音严肃的说:“离我远点。”
。
一副生怕喻落吟又‘兽性大发’的模样,警惕的紧。
男人心中忍不住略过‘可爱死了’四个字,但笑不语,走到自己带来的行李箱前——他搬来白寻音家有一段时间了,奈何小姑娘衣柜不够大,所以他大多数衣服还是放在行李箱里。
至于为什么不去换一个大点的衣柜……
对于白寻音而言是懒,而对于喻落吟而言是他想带着女孩换个更大一点的房子,等有了正当‘名分’后。
他微微俯身,清瘦的腰身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而后在白寻音暗自欣赏的视线里拿出一件蓝白色的衣服。
白寻音把视线从人身上转到衣服,看清了后就是一怔。
喻落吟手中拿着的衣服不是别的,而是他们那届三中的校服。
他是在那儿找到的?想到自己衣柜里那件‘收藏’,白寻音不自觉有种脚趾蜷地的尴尬感。
“熟悉么?”喻落吟低沉的声音里含着几分戏谑,凑近了白寻音亲了亲她:“我们穿着校服去参加校庆吧。”
没有比这更具时代意义的衣服了,穿着还能装嫩。
白寻音有些不好意思的迎着他的视线,硬着头皮问:“你…是不是从我的衣柜里面偷的?”
早该想到的,一起住了这么久,喻落吟也该发现她柜子里那件当年属于他的校服了。
“笨蛋。”喻落吟忍不住笑,把手里的校服拿到她眼前:“你仔细看看,这是男生校服还是女生的?”
白寻音顺着他的话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件校服并不是她私藏的那件喻落吟的,而是……她自己当年的穿的校服,袖口还有她缝过的痕迹。
白寻音诧异的眨了眨眼睛,长睫毛扇子似的。
她喃喃的问:“你从哪儿找见的?”
也没多难,就是连夜回了趟古镇问季慧颖要的而已。
喻落吟不答,只是笑了笑:“感觉我也得收藏一件你的才行。”
白寻音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用细瘦的手臂揽住男人的脖颈,乖巧轻柔的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她不太会撒娇,做不得喻落吟那般炉火纯青,只是乖巧的像只猫。
可喻落吟却已经大为餍足了。
吃完早餐后,两个人换上了熟悉的校服,看着镜子里一大一小的身影,仿佛重回到十七八岁的青葱年少。
——不过到底还是有了些岁月的痕迹。
那并不是在脸上体现出来的。
而是他们即便穿着高中校服,也能看出来的气质上的沉淀。
白寻音倒还好一些,她从事的工作并不算真正的步入勾心斗角的社会,气质依旧单纯纯粹,头发扎成马尾辫,照样能混进高中生里招摇撞骗。
就是漂亮的过分了一些。
而喻落吟就不一样了,男人依旧是清隽斯文,俊气逼人的厉害。
只是白寻音记得他高中时是真正的邪肆,现在沉淀收敛了许多了。
“啧。”喻落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下巴搭在白寻音肩头感慨:“猛然有种自己老黄瓜刷绿漆的感觉。”
真是,装嫩。
吃饭的时候阿莫又发信息过来催,索性两个人也不耽搁就开车去了。
但喻落吟的工作一旦有突发情况,是不能被任何行程绊住脚步的——车开到一半,他手机上专属于医院的热线就不依不饶的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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