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署外已经血流成河,闯军将官署围的水泄不通,个个都警戒着,不时还有弓箭手往官署的墙内进行抛射,然后却得不到丝毫的回应。
李炎带着王进宝赶到这里的时候被眼前的血腥场景都吓了一跳,不过一个小小的官署,不过五十人而已,怎么打的这般惨烈?刘宗敏此刻也没好到哪里去,肩头中了一箭,显然他又带头冲锋了,不过不仅没奏效,反而还折损了不少兵马。
“你来干什么?”刘宗敏此刻正光着膀子让哆哆嗦嗦的医师给他缠上绷带,看的出来,箭伤不深,没有伤及筋骨,倒是不影响作战,不过看到李炎来了,刘宗敏内心显然恨不得多中两箭来的舒服。
“刘总哨,在下奉闯王的命令,前来劝降郭君镇。”李炎知道刘宗敏看自己不爽,但还是礼貌的拱手作揖道。
“怎么?你觉得俺拿不下官署?”刘宗敏闻言顿时心中火起,冷笑着问道李炎。
李炎却无所谓耸了耸肩,眼神往着一地的尸骨瞟了一圈,倒是一句话没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样的举动显然激怒了刘宗敏,刘宗敏一把推开医师,大吼道:“来人!束甲,俺再要亲自攻打,就不信拿不下个小小的院子!”
闻言,刘宗敏的亲兵一个哆嗦,直到刘宗敏被激怒了,纷纷及若寒蝉的上前准备为刘宗敏束甲,却不想,李炎笑嘻嘻的开口打断道:“刘总哨,莫要这般急嘛,闯王的意思是,郭君镇得要活的。”
搬出了闯王,几个亲兵也不敢动了,只能傻傻的呆在原地左右为难,刘宗敏也被李自成三个字顶了回去,楞了一下,然后指着官署讥讽的说道:“这里面都是朝廷的死忠,若是想要他们投降,做梦吧!”
“不妨一试呢?总好过白白折损兄弟”李炎不无讽刺的又刺了一下刘宗敏。
刘宗敏被这种阴阳怪气的话气的不轻,但是又奈何李炎不得,只能指着官署说道:“行,那你便去,被射死了,俺便废个力给你收尸!”
“多谢刘总哨。”李炎微微一笑,对刘宗敏的“好意”表示感谢。
前因后果他大概也知道了,郭君镇确实是防御天才,他并没有将官署布置的严密,时间上他也来不及这么做,他反其道而行之,将官署大门直接打开,还取来些金银绸缎丢在门口。
果然,闯军的士卒不明所以,只当是这里的明军走的匆忙遗落的财物,纷纷冲入官署哄抢,却不想中了郭君镇的计谋,当即命人关死大门,用强弓长矛在院子里围杀了数十个闯军。
直到这时,闯军才发现还有明军抵抗,刘宗敏恰好在附近,便想着顺手干掉这支明军,抢些财物,赚个军功,却不想郭君镇还留了第二手。
他还在官署外面的隐秘地方布置了十几个敢死士,等刘宗敏的注意力集中在官署,亲自带队冲锋的时候,这十余人骤然杀出,闯军猝不及防,竟然大溃,刘宗敏被前后夹击,也幸亏是武艺过人,这才不至于被阵斩当场,不过也挨了一箭。
打成这样,刘宗敏也是恼羞成怒了,所以这才命人将燃油倾倒在官署四周,准备索性一把火将官署烧个干净,才能消解心头之恨,只是没想到,被李自成叫停了。
李炎不知道郭君镇具体的性格为人是怎么样的,毕竟他也没有跟郭君镇有太多的交流,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个人是有理想的人,或者换言之,他是个理想主义者。
在封建时代,爱民如子往往都是一句官面话,真正能落实的没有几个,孙传庭这般的人物打急眼了依然会纵兵屠戮妇女幼弱,所以岳家军才显得那么难能可贵。
李炎不知道郭君镇是属于儒家书读到不能变通的地步呢,还是说他本身所具备的淳朴的爱民思想使然,但这个人确实做到了爱民如子,爱兵如子,毕竟他入城提审的明军降军都对郭君镇好评如潮,更有甚者比之于岳武穆。
对付这样的人,李炎是有自己一套心得的,对于如此人物,显然,有些理想比生命乃至名节更重要,若是为了全名节,郭君镇根本不会放自己入城谈判,可见他不会被所谓的一些教条约束,这就好办多了。
“郭将军在否?”李炎用木棍挑起一根白布站在矮墙外大声喊道。
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丝毫回应,说是没听到是不可能,只怕是已读不回,不想理你。
于是李炎也不想浪费口水了,只能大声说道:“郭将军,我们已经在院门四周倾倒了燃油,只需一声令下,将军跟麾下士卒便是一堆焦炭,将军是大才,闯王倾慕很久了,若是肯投降......”
话还没说完,羽箭倒是先到了,不过李炎早就有防备,猛的侧身,躲过了飞来的羽箭。
院头之上,射箭之人,赫然就是一脸憎恶之色的郭君镇。
“李岩,你花言巧语诱骗俺,用阴谋夺取宝丰,不是大丈夫所为,郭某耻与你这种人为伍!”郭君镇以右手扣弓,厉声喝骂道。
闻言,李炎却是哈哈一笑,将木棍丢在地上,摊开双手说道:“郭将军是行伍之人,兵不厌诈的道理不需要李某教您,不是吗?”
“胜败已分,郭某虽不齿尔等奸计,但输了便是输了,不过,为国尽忠,有死而已,何复多言?”郭君镇厉声驳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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