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将这话倒真的是好笑”李炎大笑了起来:“我军取宝丰如探囊取物,不过不愿凭白折损兄弟罢了,何须还要诓骗将军?我等自己来拿便是!”
“你!”刘文炳大怒,猛的欲图拔刀,幸亏郭君镇还保持着冷静,虎喝一声:“住手!不得无礼!”
刘文炳还是听郭君镇话的,闻言虽然面色依然凶狠,但还是老实的将手放了下来。
“李先生,闯王此言可做得数?”郭君镇眉头微拧,开口询问道。
“把总,不可啊!”刘文炳见郭君镇竟然有媾和之心,顿时大惊,开口便欲图劝阻:“若是与这等贼人谈判,便算是宝丰不失,只怕日后一个通敌的罪名也是跑不了。”
“为宝丰百姓计,何惜一人?”郭君镇叹了口气淡淡道:“日后之事,俺一力承当,尔等无忧。”
“把总三思啊!”刘文炳大急道:“此贼欲要把总手书,便是想要以此要挟把总,岂能中了奸人之计?”
“休要说了!取纸笔来!”郭君镇显然不想再纠结下去了,大手一挥吩咐随从取来纸笔,保了宝丰一座城,他相信朝廷还是能够体谅他的苦衷的,如今外无援兵,内乏粮草,外强中干之下,城破是必然,只能以此途径保全宝丰。
当然,书信写的也是相当含蓄,信中没有称李自成为贼,也没有称为闯王,用词也都是平视之语,对李自成称为“李将军”,自己则称:“大明宝丰守将”,俨然是一个平行的姿态,日后真论起来倒是可以开解一二。
未几,这封表达含蓄,几乎样样拐弯抹角的《致李将军书》就算是写完了,李炎接过来扫视了一眼,字迹倒是相当工整,想来这个郭君镇也是读过几年书的角色,不过富裕军户世家倒是也不奇怪。
当然,内容自然离题万里,通篇却不见几个歉意,顶多只是“遗憾”二字,还是连带着明军一起算的,说是致歉书,实在是太为勉强。
“哈哈哈,郭将军高义”李炎倒是无所谓,将手中的书信叠吧叠吧放入了胸口,然后拱手道:“这粮草跟兵甲银两,还请将军三日之内备齐。”
“五日”郭君镇眉头一皱:“城里被围困这么久,早就乱成一锅粥了,想要筹措岂是那般容易?”
“五日便五日”李炎笑着说道,郭君镇不过是想拖拖时间,看看李仙风的援军能不能五日之内赶到罢了,这点小算盘,李炎还是看的懂的,不过不重要,李炎的计划不在与此,哪怕十日,他都是许了的。
郭君镇倒是错愕不已,这个闯营的贼厮这般好说话吗?倒是颇有一种不真实之感,不过既然已经达成协议,他也不会去画蛇添足,只当是闯军托大罢了。
“对了,将军的佩刀可否寄于在下?”李炎又盯着桌子上的佩刀询问道。
“贼子休要得寸进尺!”刘文炳在身后大骂道。
郭君镇也是一迟疑,不过旋即也没说什么,信都写了,还在乎一把腰刀吗?郭君镇将案几上的腰刀往前一推,示意李炎拿走。
“将军果然是磊落人”李炎一把接过腰刀,掂量了一下,不由得赞叹道:“好刀,好刀!将军倒是也不需要心疼,待我军撤走,自会奉还,此物只当是凭证。”
郭君镇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凭证?只怕是李自成拿来要挟他的吧,若是自己不按照要求照做,分分钟通敌谋反的罪名就压下来了。
李炎得了自己的东西,也不想再停留了,起身见了个礼,笑着说道:“郭将军,那五日后再会。”
“不送”回应他的是郭君镇冰冷的两个字。
李炎倒是不以为忤,带着早就戒备了许久的郝永忠跟黄色俊就大步出了官署,在郭君镇的亲兵的监视下大步往城墙去了。
“是不是给何知县说一说?”见三人离去,刘文炳这才俯身问道。
“明日自会跟他说,想来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郭君镇冷哼一声说道,何焦这个人,贪生怕死,贪财好色,若是知道有这等好事,还不得高兴的跳起来?
......
明代没有电灯,夜色是真的黑,宝丰也不是大城,没有夜市,整个夜晚如同黑幕一般,只依稀看得几个灯笼摇摇晃晃往城门去了。
“郝永忠,黄色俊,可以动手了”李炎看着前面后面各两个的明军,冷不防的开口厉喝一声。
说时迟那是快,郝永忠跟黄色俊几乎同时出手,一个解决前面两个,一个解决后面两个,只几息四个人便被放到了三个,只剩下一人被郝永忠摁在地上,扼住了脖子,等待着李炎的判决。
面对闯军三人的突然犯难,亲兵完全没有准备,如今被控制住,吓得是瑟瑟发抖,哆哆嗦嗦的看着这三个大魔王。
“我且问你,你从实招来,若是半句虚假,便保不得你性命,若是老实交代,还能保一命,明白?”李炎盯着被控制的明兵,一字一句的问道。
那士卒吓破了胆,哆哆嗦嗦的直点头,表示自己能够明白李炎的意思。
“何知县的官邸在哪里?”李炎缓缓问道。
“这.....这条路直走,到底左拐便是......”那士卒吓坏了,指着一条笔直的大路哆嗦道。
李炎扫视了一眼那条路,思索一二,又仔细审视了一下被吓坏的士卒,点了点头说道:“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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