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和丁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这份功力他们太熟悉了,这是内力大成的特征,代表着体内十二正经已经完全打通,内力形成完整循环,一旦运转起来,那就是汹涌、势不可挡,甚至能做到内力短暂离体,隔空伤人。
两人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左冷禅就处在此境界。
整个江湖,内力大成者屈指可数,每一位都是赫赫有名,比如少林寺的方证大师、武当山的冲虚道长。
从今天开始,自然又多了个岳不群。
定逸率先出声道:“陆师兄,说话要有凭据,不能空口白牙。”这是把费彬刚才的话还了回去。
天门道人跟着道:“笑话,华山怎么可能勾结魔教?老道是不信。”
闻先生亦道:“华山确实不可能与魔教有染。”
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道:“我也相信华山不会勾结魔教,残害武林。”
……
这时候就体现出了岳不群的好人缘,群雄你一言我一语,无一不是在支持华山,这让嵩山一行人渐渐被孤立。
丁勉开口了,“岳师兄、各位英雄,都是误会,我们怀疑谁,也不可能怀疑华山勾结魔教啊!陆师弟刚才完全是口误,陆师弟,还不快给岳师兄道歉。”在发现犯了众怒,事不可为后,他当机立断,放弃了拉华山下水的念头。
陆柏听话地赔礼道:“岳师兄,都是师弟的不是,嘴快说错了话,请你不要介意。”他一脸羞愧,好似真的只是口误。
岳不群不咸不淡道:“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说罢,他又坐回到了椅子上,拿起一块糕点轻咬了一口,闭上双眼细细咀嚼着,一副不关心外事的模样。
岳不群如此做派,陆柏和丁勉却敢怒不敢言。
见嵩山一行人被岳不群镇住,萧剑来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对着群雄行了一礼,大声道:“嵩山的陆师叔刚才问得好,我有何居心?当着这么多前辈和英雄好汉的面,我就说一说。”
“我就是看不惯藏头露尾之辈,看不惯行事不正之辈。”他对着陆柏一声声质问道:“有什么事你们找刘师叔就是了,为什么要拿人家的子女、弟子威胁?再说这里可是衡山地头,你们嵩山过来,和莫师伯提过吗?路不平有人踩,这事不公,自然也要有人来管,别人怎么想的我管不着,但我不能视而不见。”
萧剑来说的慷慨激昂,大义凛然,立马赢来了一片喝彩,“说的好!不亏是小君子剑。”“小君子剑名不虚传,果然是急公好义,一身正气。”“名门正派做事,怎么连魔教都不如?”“嘿嘿,嵩山是霸道惯了,把衡山当成了自己家。”……
听着周围的一道道指摘声,陆柏心中清楚,不能再耽搁,他没有回答萧剑来的质问,而是反问道:“岳师侄,我问你,如果刘师兄真的与魔教勾结,你会不会救他?”
萧剑来连想都没想,便答道:“不会。”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救刘正风?萧剑来从来没有过这个想法,魔教和正道结仇百年,彼此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个魔教的长老,一个是衡山派的二把手,两人通过所谓的艺术交流,从而相交,一口一个曲大哥,从这点就可以得知,刘正风的思想出现了大问题。
也许是十多年的和平,麻痹了太多的江湖中人,而刘正风正是其中之一。
刘正风忘记了当初的惨烈状况,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也忘记了到底是谁创造出了和平,居然想金盆洗手后,便和曲洋整天的弹琴吹箫了,岂不可笑?
总之,刘正风就是一个拎不清,自私自利之辈,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救得?为了他与整个正道为敌吗?自始至终,萧剑来的目的都是为了打压嵩山的威望,现在目的达到了,自然不会再出头。
“好!”陆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不再迟疑,对着刘正风问道:“刘师兄,我问你,魔教中有一位护法长老,名字叫作曲洋的,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
刘正风本来十分镇定,他清楚自己并没有勾结过魔教,更不认识东方不败,但听到他提起“曲洋”二字,登时变色,口唇紧闭,并不答话,如此姿态,众人心中立马明白,刘正风认识曲洋。
陆柏紧逼道:“怎么,你不敢承认吗?”
过了良久,刘正风点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识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霎时之间,大厅中嘈杂一片,众人纷纷议论。刘正风这几句话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各人猜到他若非抵赖不认,也不过承认和这曲洋曾有一面之缘,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魔教长老是他的知交朋友。
萧剑来冷眼旁观,心中冷笑道,“取死之道。”这个时候居然还敢称呼曲洋一声“曲大哥”,可不就是找死吗?
后续发展亦如萧剑来所料,左冷禅给了刘正风一条活路,让刘正风一个月内提曲洋头来见,哪怕定逸和岳不群开口劝解,刘正风依旧不愿意。
也许是前面折了面子,陆柏也没搞太多的花哨,直接宣布了左冷禅的命令,“刘正风听者:左盟主有令,你若不应允在一个月内杀了曲洋,则五岳剑派只好立时清理门户,以免后患,斩草除根,决不容情。”
这次因为有萧剑来的参与,嵩山没办法用刘正风妻女、弟子的性命相威胁,只能亲自动手围攻刘正风。
丁勉、陆柏,再加上一个缓过劲来的费彬,三人一出手就打的刘正风毫无还手余地,眼看刘正风要被当场击杀,曲洋突然出现,与丁勉、陆柏硬拼了一掌,洒下一把黑血神针,趁着混乱,带着负伤的刘正风逃之夭夭。
一场聚会,不欢而散。
嵩山一行人来时气焰熊熊,走时灰头土脸,可谓是颜面尽失,岳不群拉着天门道人,喊上定逸师太说着悄悄话。
萧剑来突然看到一个小身影混在人群中,偷偷往外溜去,他和令狐冲交代一句,便跟着身影出了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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