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剑来舞动手指时,不管是茶馆中的华山弟子,亦或是雨中的恒山众尼,都看得如痴如醉,怔怔地盯着萧剑来的手指,仿佛萧剑来的指间有着魔力,一种说不出的美感深深吸引着他们。
一时间,只剩雨声和馄饨锅中沸水的翻滚声。
良久,定逸率先清醒,喝彩道:“好剑法。”
“师叔过奖了。”迷雾消散,萧剑来的身影重新出现。
“啊!”一个小尼姑惊呼道,这好似一个信号,众人纷纷开始清醒,眼神由呆滞化为清明,或多或少的都有所得。
至于多少,全看悟性。
悟性高者,说不定就能创出一部不错的剑法。
悟性差点的,也能得个一招半式。
定逸问道:“剑法何名?”别人可能看不清楚,她却看得一清二楚,萧剑来以指代剑,一瞬间总共刺出九九八十一剑,每一剑都妙到豪巅,劲力聚而不散,才能在一瞬间同时炸裂开,又暗合阵法阴阳之理,最后才能化为迷雾。
这已接近人之极限,为剑道巅峰。
至于再进一步,已非定逸能想象。
“春雨剑法。”
萧剑来答道。
定逸久久无言,她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萧剑来开口问道:“师叔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多半与令狐冲有关,他没想到,令狐冲居然还能遇到依琳和田伯光,真是孽缘。
对啊,她可是来找令狐冲麻烦的,定逸突然反应过来,她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该死,她赶忙说道:“我是来找令狐冲要人的,他把我的小徒儿掳了去。”
定逸此言一出,华山众人尽皆失色。
岳灵珊更是急得几乎哭了出来,忙道:“师叔,不会的,二师兄再胆大妄为,也决计不敢冒犯贵派的师姊,定是有人造谣,在师叔面前挑拨。”
定逸大声道:“难道我还能框你们这些小辈不成?仪光,泰山派的人跟你说什么来着?”
一个中年尼姑走上一步,说道:“泰山派的师兄们说,天松道长在衡阳城中,亲眼见到令狐冲师兄,和仪琳师妹一起在一家酒楼上饮酒,那酒楼叫回雁楼。仪琳师妹显然是受了令狐冲师兄的挟持,不敢不饮,神情……神情甚是苦恼。跟他二人在一起饮酒的,还有那个……那个……无恶不作的田……田伯光。”
定逸早已知道此事,此刻第二次听到,仍是一般的暴怒,重重哼了一声。
华山众人个个神色十分尴尬,就当岳灵珊还要说什么时,萧剑来示意她先安静,开口道:“师叔,能听我一句吗?”
“你说。”
定逸点头道。
“师叔,我不管外人说什么,我是相信二师弟为人的。”见定逸脸色开始转黑,萧剑来掷地有声道:“我在这里向师叔保证,如果二师弟真做出有辱师门之事,我必然亲自给师叔一个说法,你看这样行吗?”
“好。”定逸与萧剑来对视了几息,同意了。
便在此时,街头有两个人张着油纸雨伞,提着灯笼,快步奔来,叫道:“这位是恒山派的神尼么?”
定逸道:“不敢,恒山定逸在此,尊驾是谁?”
那二人奔到临近,只见他们手中所提灯笼上都写着“刘府”两个红字。
当先一人道:“晚辈向大年,师弟米为义奉师父之命,邀请定逸师伯和众位师姊,前往家中奉斋,来的晚了,恕罪恕罪。”说着便躬身行礼。
“家师可是刘三爷?”
“正是。”
两边说着话,向大年又发现了萧剑来一行,问道:“请问几位是?”
“华山岳兴。”萧剑来答道。
“原来是小君子剑,久仰大名。”向大年抱拳行了一礼,欢喜道:“请华山各位同到家中,师父嘱咐我们迎接各路英雄好汉,实在是因为来的人多,这才怠慢了各位,还请海涵。”
萧剑来走到屋檐下,接话道:“无碍,我们正要前往贵府,向刘师叔请安道贺。”只见他身上白气蒸腾,本来湿漉漉的衣服转息便恢复了干燥,这一幕直把众人看的眼皮直跳,暗吞口水。
向大年惊叹道:“岳师兄好功力。”看萧剑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显然用内力蒸干衣服毫不费力,这份姿态他师父刘正风都办不到。
“哈哈,过奖。”萧剑来一笑而过,在领悟了春雨剑法的返璞归真之境后,他的心态再次发生了变化,一种万事皆在掌控中的强大自信油然而生,简单点说,他可以打十个之前的自己。
这是质变。
“师叔,我们一同过去吧。”萧剑来对着定逸道。
“好。”定逸欣然同意道。
就当华山众弟子准备雨具时,卖馄饨的老人突然说道:“各位,十八碗馄饨,一碗十文,诚惠一共一百八十文钱。”
向大年朝那老人瞧了一会,突然有悟,躬身道:“原来雁荡山何师伯到了,真是失礼,躬请何师伯一起到家中。”他认出这卖馄饨的老人是浙南雁荡山高手何三七。此人自幼以卖馄饨为生,学成武功后,仍是挑着副馄饨担游行江湖,这副馄饨担可是他的标记。
众人自然又是一番客套,最后梁发掏出钱袋付了馄饨钱。
由向大年在前领路,众人向北行去,过了三条长街,来到了左首一座大宅前,只见门口点着四盏大灯笼,十余人手执火把,有的张着雨伞,正忙着迎客。
踏进大厅,只听得人声喧哗,二百余人分坐各处,分别谈笑。
华山众人和恒山弟子被安排在了相邻的几桌,向大年正要引着定逸与何三七去后堂时,一人突然出现在萧剑来身前,盯着他咬牙切齿道:“是不是你搞得鬼?”
萧剑来乐了,因为此人正是余人彦,萧剑来还没说话,岳灵珊却先不乐意了,一拍桌子,娇斥道:“你还敢过来找事,是不是想讨打?”
“我、我……”余人彦此时已然有点后悔,眼中闪过一丝惧怕,不过想到这几天的痛苦经历,他鼓足勇气道:“暗、暗中下黑手,非江湖好汉所为。”
从那天食肆过后,他就觉察到不对,丹田总是冰凉冰凉的,虽然内力运转无恙,但下面却软趴趴的,无法再直立而起,实验了很多办法都无用,简单点说他萎了,也看了很多医师,都没能治好。
“滚,有事让余观主来找我。”萧剑来不客气道。
余人彦不过是脑子一热,冲动跑了过来,真正面对萧剑来,他又止不住的恐惧,被萧剑来一喝,立马吓得灰溜溜地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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