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此地...
竟是东荒!
虽说凭八百道域之说,他便已有猜测,但当此刻真正落实后,季秋才终于可以确定。
无论是大燕,亦或者大乾,都是这方天地的一隅!
不过是或远或近罢了!
“我乘传送之阵,不知跨越了几千几万里之遥,才来到这灵气稀薄到...足以与太平道之世媲美的程度。”
“就是不知,此域到底是何方了。”
季秋心中暗想,随即又问:
“那我且问你。”
“你可知晓北沧?”
东荒北沧州,为一偏僻之地,据神霄门记载,是因此地千余年前,有一证道真君之辈自此走出,这才得名。
后灵气潮汐渐渐复起,足以支撑金丹真人开宗立派,这才有一十三家旁门道脉,依次于此建立基业。
而神霄门的祖师张守一,就是其中先驱。
其位于东荒的极东之土,与此域倒是略有些相似。
但很可惜,眼前的少年在听闻此名后,却是摇了摇头:
“前辈抱歉,我虽自他域而来,但实则对于偌大东荒,知之甚少。”
“须知道,就连金丹真人,终其一生也未必能横跨一域,因此这北沧是为何地,在下也是不知。”
陈玄如实相告。
但在听闻北沧之名时,他的内心不知为何,却是生起了一抹悸动。
就好像这个名字,对他有种莫大魔力一般。
闻之,难忘。
听完陈玄所言,季秋点了点头,倒也没有什么失望与意外。
“这样么...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轻声一叹罢。
季秋一时间,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干嘛。
他粗略的估量了下时间。
如今一颗金丹黯淡,身躯与神魂分离,若是强行以微弱神魂驾驭天象武躯,怕是本就没有几年的神魂,又要消磨不少。
因此本着多存几日,在这模拟之中多感悟一点法与道,再行回归的季秋,当下便道:
“小子,你之前不是要替着本座厚葬的么?”
“且寻个好地方,葬了吧。”
季秋静静的看着自己横躺于床榻之上的身躯,倒是颇有一种奇妙之感。
这种看着自己陨落,却是平静无比的心情,略有些奇怪。
想来死的多了,连生死之间,都能看得开了。
听完这道人不在意的言语,陈玄顿时耸然一惊:
“前辈...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他看着季秋的神魂,有些战栗。
这位连那玉佩之中,修为不知深厚的老鬼,都能弹指覆灭,想来已远远不是他可以揣摩的修为。
起码,也得是仙道真人之境!
那可是真人呐!
他要是有这等修为该多好...
心里艳羡的同时,陈玄不由一个激灵。
“这等真人,却叫我葬了他的身躯?”
“他...他不会也想...?”
似看出了陈玄的心思,季秋神魂弹指一捏,一道法力流光便撞在了这小子面上:
“你这小辈,莫要乱想了。”
“本座修通天轮回法,有万千本我相,这不过只是一具法身罢了,陨了也便陨了,与我主身有何干系?”
“这一缕神魂与身躯,纵使消逝,对于本座也没有任何影响,不过是悟道的一种而已,你这肉体凡胎,我却是瞧不上丁点半点。”
“倒是你。”
“遇到本座,却是你天大的机缘。”
季秋随手一招,将储物法戒取来,笑眯眯的从上面一划。
这戒指之中,并没有多少资源。
在知晓这一去将凶多吉少后,季秋已将大部分灵物灵石,都留给了紫霄宗。
他只取了以供真人修行的一些资源,以及一柄元阳道兵,便踏上了虚空门户。
但就算如此,只取几块中品灵石,也足以能叫这等炼气小辈,呼吸急促的了。
将几枚中品灵石抛给眼前的少年,季秋随即拱了拱手:
“小友,此身约莫还有三四载光阴可存。”
“葬下我身之后,烦请多多指教了。”
看着眼前道人笑容和煦,如同春风。
陈玄又盯着眼前,这几枚散发浓郁灵光的灵石,轻轻咽了咽喉咙。
虽说此刻,他仍然还是没有从方才的悲痛回过神来。
但直觉告诉他。
貌似自己这一生机缘的起点。
是眼前这道人,才对。
...
三月后。
一处被滚滚雷劫劈的焦黑,却又蕴藏着雷道法则与灵韵的山谷中。
“你这笨小子,本座心血来潮,教你几手雷法,却只能炼成这副样子,你啊你,修法天赋是真差劲呐。”
季秋抱着双手臂,看着那修行自己所创之紫霄雷,却是只能勉强炼的像模像样,不由摇头一叹。
说实话。
他这一辈子收的弟子,比如张太平、柳青衣,再比如李含舟那小子。
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
连带着他自己都以为,是他教学水平不错了。
可现在看来,还是有待欠佳,教的人不行,再好的老师都没用呐!
他的话语落下,那在雷光噼啪的小坑底下,正龇牙咧嘴,弄得灰头土脸的少年,并没有气馁,而是眸子微亮。
陈玄盯着在他身侧显化,语气平淡没有波澜,甚至还带着些数落的季秋,胸膛起伏,却未生气,而是继续努力炼化雷蕴,以求精进。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三个月修行以来,季秋随意露出的几手,虽看上去漫不经心,但却要比阴云子慈眉善目之下暗藏凶险,要好上了太多太多。
而且他所教授的,都是堂堂正正的玄门正宗!
对此,心中有着仇恨激励的陈玄,自然学的刻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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