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藩属,自当有大明约束,哪有交给外人处置的道理?
既然李大使不愿,那此事就做罢吧!”
徐光启特意在“外人”两个字上加重的语气,显示自己的不满。
李仁军呵呵一笑,毫不在意地道:“……徐侍郎,我们什么时候能面见大明皇帝?缔约的问题,我认为还是当面与大明皇帝谈比较合适。
当然,如果是内阁方首都也行,他也能做主!”
他这话的潜台词,是你徐老头说话不管用,咱们就别浪费口水了。
徐光启瞪了李仁军一眼,哼声道:“……老夫正是为此事而来!”
说完,他又对身后挥了挥手,“……玉绳!你给李大使讲讲觐见的礼仪!”
一名容貌英俊,身穿四品文官服的三十多岁中年闻言站起来,先是对徐光启躬身一礼,然后才走到李仁军和钱观廷面前,看了两人几秒,缓缓开口道:
“……周以宾礼而亲邦国,我大明自是天朝上国,想得见大明天子龙颜,番邦外国使臣,须提前三日斋戒沐浴……”
“停停!打住!!”
李仁军听不下去了,赶紧伸手对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看向老神在在的徐光启。
“徐老先生!你难道是故意不想让我们见到大明天子?否则为什么弄这些乱七八糟的礼仪?
还斋戒沐浴……我又不是要嫁给大明皇帝,用不着这么隆重吧?”
“李大使慎言!”徐光启表情也不动一下,“斋戒沐浴三日,已是为你们破例了!否则寻常海外番国使节须得斋戒沐浴七日,才可得见天子!”
得!
李仁军看他态度,瞬间明白了这徐老头的目的,这分明是不想自己和天启提前接触……就是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想提前谈条件截胡,还是干脆不想让大明和东华结成同盟?
他略微想了想,就冷冷地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可以等!
但是,徐侍郎,我想提醒你,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我们在京城得不到想要的结果,那我们也可以去辽阳!
或者,让海军舰队进入长江!
请珍视我们的友谊和诚意,这对现在的大明来说,是非常宝贵的!”
听到李仁军的威胁,徐光启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他腾地站起身,指着李仁军几秒,然后丢下一句“得志猖狂”,便直接拂袖而去!
他这一走,两个传教士尽管想留下来多打听一下东华本土在哪里,也只好跟着离开,其余的几个礼部官员也瞪着李仁军,拍屁股走人了。
“……踏马的!老子不发威,真当我没有脾气啊!”李仁军骂了一句,直接坐了下去,灌了几口茶水。
“……大使,徐侍郎可是三朝元老……您这么得罪他,怕是……”
童仲舒脸上全是忧虑,他刚才都觉得脖子上凉嗖嗖的,这可是京城!
万一朝廷治个大不敬之罪,他的脑袋也要被连累搬家!
钱观廷看他害怕,摇摇头,笑着安慰道:“童主任,别担心,高大帅的几万精锐军队和海军舰队,就是咱们的坚强后盾!
只要大明皇帝和方首辅没有发疯,谁也不敢动我们!
你现在就去和魏督主的人接触一下,告诉他,我们东华很尊敬大明皇帝和魏督主,所以才把海关银交给他们。
这种合作对双方都有利,最好不要因为其他因素而出现波折……清楚了吗?”
这是要全面倒向阉党啊!
童仲舒心里叹息一声,见李仁军也对他点头,只好点头答应道:“……是!属下明白!”
“去吧!弗里德斯,你先也离开,我和李大使要单独谈谈。”
“如您所愿。”
弗里德斯立刻站起来对两人微微一躬身,转身追着童仲舒一起离开。
他们走后,钱观廷随手给李仁军倒了杯茶,“情况要比想象中的糟糕,徐光启大概是受方从哲的指派来和我们见面的,不管是给我们下马威也好,还是想破坏我们和明朝的外交也好,这都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李仁军点头:“这说明天启即便贬斥了东林党,也没有掌握整个内阁和朝堂,否则我们用不着经过礼部,就能见到天启了。”
“是啊!”钱观廷摇摇头,叹息道:“……怪不得往后的魏忠贤使劲折腾,这是在斗法夺权啊!”
李仁军喝了口茶,说道:“内阁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他们显然缺乏和我们正常合作的诚意。
既然这样,我们也不用再犹豫了,就按照第一方案,选择和魏忠贤,或者说魏忠贤背后的天启直接合作!
天启能给我们提供租借地和移民贸易的大义名分,我们能给他军事同盟、贷款和武器援助,帮助他训练新军……只是这样的话,就必须提醒他注意安全了。
因为一旦明朝皇室有振作的迹象,必然会导致朝堂文官的疯狂反扑!
天启可以用魏忠贤扫清朝堂,但是他的皇宫内,一定有文官安插的奸细和内鬼,被逼急了,未必不会提前下手!”
钱观廷琢磨道:“……这事还是等见到天启和魏忠贤再说吧!我觉得不光是皇宫,明朝太医院的问题也很大!
天启皇帝死和他爹泰昌,都是吃了太医院的药以后,很快就死得不明不白的……咱们以后得找机会,给魏忠贤一份广播体操和食谱菜单,让他照顾好朱由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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