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灵和火焰先是徒步,沿着大道,向西而行。
行至无人处,加灵招唤火焰:“我们来练习飞行。”
火焰欢腾不止,俄又静立不动,乖乖等加灵骑上背来。
加灵一跃而上,心想这次要让火焰飞得高一些、久一些。
风和日暄,燕飞鸟鸣,他们掠过重重树影,穿过绵绵青山,往极蓝极阔的空白飞去。
起初,加灵觉得够高,飞了一段,渐渐适应,示意火焰再往上飞,双手也不再紧紧握住火焰两只日益长高的龙角,到最后,居然与白云为邻。
火焰也不像初时那般不知深浅轻重,忽快忽慢,忽高忽矮,而飞得极为平稳,毫无颠簸。
再过些时候,他们形成默契,加灵可松开双手,如走平地般,身体收放自如。
出了大峰镇,是万里平原,举目远眺,湖色与天光争辉,绿水共青天斗碧。
加灵一时神清气爽,原本与师父离别的伤感,郁结在胸中的愁闷,一扫而光。想到自己才十四五岁的年纪,竟已历经诸多奇事,又有忠诚可靠的灵兽为伴,心中颇为愉快。
和风顺畅,阳光甚暖,他不知不觉引吭高歌。白龙精灵也颇是兴奋,合着主人的歌声,欢叫不已。平原上许多结群的野兽,远远听见火焰的叫声,四下散开,仓惶而逃。
加灵好不得意。他在山间长大,自小看见丛林猛兽,从来都是惊骇不已,唯一坐过的动物,也只是自家放养的老牛。今日骑在这白龙精灵背上,看猛兽四处逃窜,怎一个威风了得。
自谯明山往涿光山,沿途三百五十里,尽是平原与若干丘陵,极少人家。偶尔有几处炊烟袅袅,尚有几户农家。
加灵不见炊烟倒罢,一见炊烟,肚子不争气地咕咕作响。火焰似乎也乏,速度放缓。
“你也饿了,我们下去休息吧。”加灵疼爱地拍拍白龙精灵的脖颈。仔细一算,他们飞了三四个时辰,还没有歇息。
他们下来的时候,经过一条宽阔的大河,河边有一个农妇,蹲着洗衣。农妇见一个面容清秀、衣衫不整的少年,骑着一只不曾见过的怪兽驰骋而来,吓得丢掉手上的衣服,往住处狂奔。
加灵见此情景,哑然失笑,也不管农妇,牵着火焰,挑了个平坦处,在河边就地歇息。
加灵掏出干粮,给火焰一点,自己留一些,慢慢吃着。他一面吃,一面瞧四周景色。
前方群山连绵起伏,高高青柏昂然林立,近处河水波光粼粼,阳光照耀下,同碎金子般闪光夺目。
填了肚子,加灵寻思河里有鱼,何不捉些鱼晒干,充当干粮,也好备不时之需。
他念起捕食咒来。顷刻,大河中间一处浪花翻滚,从碗般大小,徐徐扩大如雨伞,这伞大的浪花急匆匆涌上岸来,撇下七八条大鱼在沙地上摇头摆尾,又急匆匆地退回。
加灵停止念咒。他禀记师父教诲,行使巫术,需适可而止。这七八条大鱼,足够他应付些日子。
只是,当他瞧见那几条大鱼,着实呆了。那些鱼的形状就像喜鹊,但却长着十只翅膀,鱼鳞都长在羽毛的尾端。更奇的是,这些鱼还会叫,叫声像喜鹊。
加灵心想,不知道这些怪鱼能不能吃、好不好吃。正好肚子尚未饱,于是,他把竹剑充柴刀,砍来一捆柴火,把两条怪鱼叉在树枝上烤。
烤了些时,香味扑鼻而来。加灵不由胃口大开,剥掉不能吃的部分,把那鲜嫩的鱼肉,放进嘴里,大嚼起来,顿时口齿留香,通体舒畅,连忙把另一条烤好的鱼扔给火焰。
火焰早就看得口水直流,龙须大动,毫不客气地把一条鱼完整吞进肚里。
“看你急的。”加灵摇头笑道。他心满意足地躺了下来,吃饱喝足,再加上暖烘烘的太阳,不知不觉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醒来后,感觉有一股热流,在身体里循环转动。体内的热气,越来越让他焦躁不安,不由大吼一声。谁知这一吼,竟然震落十余鸟雀。
原来,加灵吃的怪鱼,名叫鳛鳛鱼,是极珍稀的物种,可以增强体质、抵抗百病。再看火焰,曾经与厉鬼打斗的伤口,居然完全愈合,看不出半点伤痕。
加灵这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准备的干粮,居然有如此神奇攻效。
加灵哈哈大笑:“火焰,我们今天运气真不错。既然这些鱼这么有用,那就再来一波吧。”
火焰也高兴得很,跟着咦咦大笑。
加灵再次念起咒语,同上次一般,又有七八条鳛鳛鱼在沙地上扑腾不止,乱蹦乱跳。
加灵把数十条鳛鳛鱼开膛刮鳞,放在大鹅卵石上晾晒,此时是正午,河风又强劲,鳛鳛鱼很快就晒干了水分。
另一边,火焰露出乞求的神色,眼睛直勾勾看着那些风干的鱼,似乎还没有吃够。
加灵笑道:“谁让你吃那么快。再给你一条,可不能再多了。”白龙精灵点头欢嘶,将那条大鱼小心放在嘴边,慢条斯理细嚼起来。
加灵把风干的鳛鳛鱼收好,准备赶路。太阳过不了多久就要落山,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他正寻思着到哪过夜,侧旁的大河忽然掀起百丈高浪,同时伴有马蹄声,阵阵作响。
加灵连忙招呼火焰,将全部家当放在身上,准备随时跑路。
但见河水刹时分成左右两道,中间横出一条大路,一行青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骑着高大的龙马,排着队列,朝他们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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