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那几位幸存者,是怎样活下来的,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他们找到了食物来源,也沾惹了本不该沾惹的原罪。
但聂远还不知道,为什么瓦尔特会对自己三个外人,将当时的情况全盘托出。
他问道:“你为什么要给我们说的这么详细呢?”
巴克却替瓦尔特回答了,他放下自己的烟壶,看向这个已经目露癫狂的水手,道:“你不是幸存者对吧?至少不全是。”
“对!”
瓦尔特这次回答的非常爽快,道:“我,我没有撑住,后来回想起来才发现,他们每个人,似乎都瞒着我藏了事物,包括我的发小法兰克!
所以他们比我更有体力,去支撑到最后一刻,当无尽的疲倦涌上我的心头,困意如同潮水般将我包裹。
海风并不凛冽,相反还比平时更为柔和,却吹得我睁不开眼睛,干涩的让我好像在眼睛里,塞了一把沙子。
我的泪水不断淌下,可能是因为那种无法忍受的干涩,也可能是因为对生命的眷恋,还有对死亡的恐惧……
我想着,闭一下眼睛就好,闭一下,等我休息几秒钟,把干涩与困意,完全甩出身体。
但是……
我实在太困了。
我已经控制不了身体。
或许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是的,我睡着了。
我,才是,那个被牺牲的口粮!”
话至此,瓦尔特也不再掩饰什么。
他的身体转眼间,就出现了异变。
浓重的海腥味儿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想要屏住呼吸,腥臭的实在不像话。
海水从瓦尔特身上各处喷涌而出,倾泻下来,湿了一地,让火堆都发出“滋滋”的声音,最终完全熄灭。
他已经改头换面,看不出任何刚才的模样。
脑袋就像是被海水泡了好几个月,巨大而丑陋,却诡异的没有腐烂。
脑袋以下的身躯,已经完全被掏空,只剩下了骨架与残破的皮囊。
在这具骨架上面,除了仅存的几缕肉丝,竟还有珊瑚、藤壶等事物,紧紧地趋附在上面。
彻底露出自己真实模样的瓦尔特,用他那双丑陋至极,在发胀的眼皮下,宛若绿豆般睁不开的眼睛,看向巴克,声音森然而空灵,道:
“老东西,你早就发现我了对吧?”
巴克也没有掩饰,静静点头,道:
“对。”
“我只是,只是想找法兰克复仇,从海底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了进海口,又从河底,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了这里!你们却无知无畏,非要揭破,想当我的口粮!”
“傻子。”
这话是南希说的,瞬间就打破了本该具有的恐怖气氛。
瓦尔特倏地看向这个小女孩,森然道:“有很多小孩子是长不大的,原因是在长大前,他们就死了!”
嚯!
话音落地,瓦尔特身上的浓烈腥臭味儿,就向着南希奔涌而来!
这一瞬间,似乎让人看到了惊天骇浪,席卷汹涌,要将人完全葬覆其中的幻觉。
但是这种诡谲气焰,却在将南希完全吞噬之前,被南希身上突然浮现而起的怪物虚影,给骤然吼散!
吼!!
宛若洪荒巨兽,猛啸山林,激起鸟兽四散。
瓦尔特愣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好像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聂远终是开口了,道:“果然吗,就算是有灵智的异种魔物,也并不具备正常的智商。”
巴克也始终平静,颔首道:“通常是这样的,在特殊情况下,特别是被激怒时,它们的认知都会出现问题,被癫狂遮蔽了心智,正是因为如此,人类与魔物,除了极少数特例之外,才基本不可能和平相处。
再进一步,它就会演化为侵染源了,或许是在找到那个法兰克,实现复仇,完成执念之后。”
二人就像是在谈论一件极其稀松平常的事情,丝毫没有因为眼前的场景,而惊慌失措。
看向瓦尔特的眼神,就像是赶集时的客人,在对一块新鲜的猪肉评头论足。
要是魔物始终能够保持正常人的思维,早该发现不对了。
哪有普通人,面对这种场面时,还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啊。
然而被触怒的瓦尔特,早就已经出现了认知偏差,想不到三人这种不正常态度背后,所蕴藏其他的意味。
所以他才会选择不管不顾的,直接向南希动手,这也是南希说他是傻子的原因。
却在被轻描淡写化解攻击之后,愣在了原地。
“你们……是什么东西。”
瓦尔特身上的珊瑚咔咔掉落,身为异种魔物的气息更加浓烈,身上的海水汩汩涌出的速度也更快了,就像是在解放自己的力量一般。
并在这个过程中,向聂远发出了灵魂的质问。
聂远看到此情此景,也感受到了异种魔物的不正常认知,他竟然还没有畏惧之心,还想着要与自己等人抗衡呢。
“瓦尔特。”
聂远静静开口道:“谢谢你的告诫,我想以后我们在海上,遇到了没有食物的情况,也都知道不能睡着了,但和你们不同的是……”
瓦尔特的丑陋小眼睛,充满不解的看着聂远,等待他的后文。
聂远身上的气息也变了,变得深邃而古老,他认真道:“和你们不同的是,我们一个比一个能熬夜。”
一缕黑色羽毛在他背后浮现。
和南希投射出来的虚影一样,敲定了瓦尔特最终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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