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旺!”
此时,人群中的老者看见了跟在刘璟身后的汪三旺,惊讶万分的高呼道。
“舅舅!”
汪三旺哭着上前,紧紧握住老者的双手,哽咽说道。
“三旺,你怎么来安南了?”老者问道。
汪三旺道:“舅舅,我是跟诚意伯刘老爷一起来的安南。”
“诚意伯?你怎么会认识诚意伯?”
老者诧异无比道。
汪三旺道:“此事说来话长。”
另一边。
“末将是交趾都司都指挥佥事李将军亲兵李勇,奉李将军之命,前来请刘伯移步军营一叙。”
一名身穿甲胄,腰间别着一把砍刀的魁梧大汉,在数名官兵的簇拥下,走到刘璟面前,躬身拱手道。
刘璟没有答应李勇,而是指着那些被看守起来的平民问道:“这些人所犯何罪?”
李勇道:“他们都是策动暴乱者的眷属。”
“暴乱?”刘璟疑惑道。
李勇解释道:“他们不久前趁着一次雨夜,策动了五千多人逃亡。”
“移民不是罪犯,即使逃跑也不能定为死罪,更何况他们只是家眷。”
刘璟严肃的说道。
“刘伯,我等也是奉命而行。”
李勇抱拳道。
刘璟问道:“谁下的命令?李彬还是历城侯盛庸?”
李勇沉默以对。
刘璟不依不饶道:“谁下的令?”
“刘伯,何必为难末将。”李勇颔首道。
刘璟道:“老夫不为难你,我这就去找历城侯,你赶快将这些人松绑。”
李勇作揖道:“刘伯,没有李将军的将令,末将不敢。”
刘璟厉声道:“马上将这些人松绑,若有差池,由老夫一人承担!”
一刻钟后。
城内。
交趾都司署衙。
盛庸端坐在大堂上,正与数名将军议事。
就在这时,他的一位亲兵走入大堂,抱拳行礼禀告道:“启禀大将军,门外来了一位自称刘璟的长者求见。”
“长者?多大年纪,长什么模样?”
盛庸觉得“刘璟”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于是问道。
“五十多岁,留着一撮山羊胡子,是个清瘦老者,气度不凡。”
那亲兵答道。
“刘璟?五十多岁?是诚意伯!”
南征大军右参将陈旭惊道:“太子的人!”
随他的一声惊呼,堂上众将很快反应过来。
盛庸认识刘璟,知道此人是初代诚意伯刘基的第二个儿子。
“刘璟是东宫詹事府詹事,算得上是当今太子殿下的半个老师,听说太子十分赏识此人,也深得陛下器重。没想到竟然出现在了安南,不知此来所谓何事。”
陈旭低声道。
“不见。”
盛庸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当即摆手道。
亲兵躬身道:“是。”
“等等。”
陈旭急忙喊住那位亲兵,然后向盛庸建言道:“大将军,诚意伯可是太子殿下的近臣,会不会奉皇命而来?不可不见啊!”
盛庸皱眉道:“既然诚意伯来了安南,太子殿下会不会也来了?”
陈旭道:“若太子殿下来了安南,定会召见大将军。”
都司署衙门外。
“老爷,不好了,李将军要行刑杀人了。”
就在刘璟等待的时候,汪三旺十万火急的跑了过来,扯着嗓子大喊道。
“不等了,去刑场!”
刘璟拂袖道。
片刻后。
刘璟与汪三旺来到了城门外临时搭建的刑场外围。
之所以说是外围,是因为此时刑场已被旁观的数百安南百姓与广东移民围了起来。
另一边,监斩台上。
一位亲兵躬身向李彬禀告道:“禀将军,时辰已到。”
“准备行刑。”
李彬站起身,望着那十几名被绑在刑场柱子上的领头逃亡移民,高声喝道。
“不能杀!不能杀!”
围观的移民们群情激愤,嗷嗷大叫道。
“让一下,让一下!”
汪三旺挤进人群,连忙为刘璟开路。
“官兵杀人啦!杀人啦!”
旁观的众人大呼小叫道。
“人还没死,喊什么喊?谁敢再胡乱喊叫,拉出去打五十鞭!”
李彬望着人群里那些肤色偏黑的安南人,高声呵斥道。
“难道喊也有罪吗?”
刘璟站在人群之中,大声反驳道。
“是谁如此大胆,敢顶撞本将军?”
李彬怒道。
就在这时,吵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让开一条路,供刘璟行走。
“老夫!”
刘璟快速走到刑场边,然后登上高台,疾步行至监斩台前,望着李彬,满脸威严道。
李彬与刘璟没打过什么交道,以前只在朝会上偶尔见过刘璟几次,对于刘璟的为人秉性并不熟悉。
即便如此,可他却清楚的记得刘璟是东宫詹事府詹事,乃是当今太子朱高煦的半个老师。
可眼下是在安南,李彬奉历城侯盛庸的大将军军令,处斩暴乱逃窜的移民,不可能因为刘璟的到来而轻易终止。
“原来是刘伯,李某有公务在身,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李彬当即起身,绕过桌案,走到刘璟前方,抱拳拱手道。
刘璟拱手还礼。
李彬沉声道:“此处乃是刑场,刘伯此来,莫非是要阻扰李某行刑吗?刘伯当知朝廷的法度。”
“李将军问老夫朝廷的法度,老夫正要请教,你在此行刑杀人,有没有刑部的批文或陛下的圣旨?”
刘璟见李彬被他问住,紧追不饶道:“没有陛下的圣旨或刑部批文,你就是私刑杀人!”
“陛下诏令,暂时对安南实行军事管制,设置交趾都司,由征夷大将军历城侯临时兼任都指挥使,李某是奉盛大将军的军令行事,并非私刑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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