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大叔名叫秦老五,是的,没错这就是他的大名。
‘大迁徙’时期被安排进各个坊镇里落户的流民后代里,像陈仲达这种名字是少之又少的个例。绝大多数都是‘王大、李二、张小三、彭老六、吴老七’这种介乎于外号和昵称之间的名字。
原因也没别的,不识字、没文化。
就像原世界古代一样,武家老大就叫武大,老二就叫武二。
时间久了,在大街上喊一声王大,可能会有一群男人应声。当然,也不排除女的。
因而,稍微有点意识的流民后代,就在给自己孩子起名上花了点儿心思。于是,四月七日出生的就叫王四七、二月五日出生的则叫郑二五,依此类推。
不仅解决了取名这件头疼事儿,顺带着连生辰都不用特意去记了,一举两得。
相比之下,女人的名字还是要好听一些。不过,草率程度其实差不太多。
譬如,秦老五的老婆关春分,还有女儿秦小满,名字都来自二十四节气。
出生在节气附近,就用该节气来命名,也是相当机智了。
当秦老五的妻女,安然无恙地被接到一两街最僻静的那幢楼房时,陶氏三兄弟纷纷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关春分约摸二十七、八岁,长得不说多么美艳动人,但绝对属于一眼惊艳的类型。小麦色皮肤,五官立体得会让人以为她是个混血儿,一头自来卷很随意地用一根布条绑着。
165左右,略微有些丰满。一身素色粗布衣,却是掩不住其凹凸有致的身材。
这样一个女人,竟然出身于一座坊镇,还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年长十岁的男人。
此时此刻,长得比陶金山还沧桑的秦老五,正激动万分地抱着自己的娇妻,眼泪鼻涕一起流。
这一幕,对三条单身狗来说,简单就像被皮卡丘的十万伏特给爆击了。
并且,三兄弟血条每人只有一万,合计倒欠老秦七万血量。
当秦小满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三兄弟秒变星星眼。
不止这哥仨,正啃着苹果、晃晃悠悠从客厅走出来的许如愿,也被萌出一脸血。
六岁的小姑娘,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大得几乎占去了整张脸的五分之一;婴儿肥的脸蛋,肉嘟嘟、粉乎乎;跟妈妈一样的自来卷扎成两条麻花辫,额头浓密的小短发和长得几乎快垂下来的睫毛,整个人就像是动漫里走出来的。
许如愿登时就想到漫画里喷着鼻血倒飞出去的场景,满脑子都是“卡哇咿得斯内”。
“爸爸!”
六岁的秦小满,一看到秦老五,立马就扑了上去。
然而,秦老五却是抱着老婆嗷嗷哭,压根没都没顾上孩子。
‘行了,别秀了,知道你俩是真爱。可孩子就算是意外,也是亲生的,不是充油卡送的吧’。
许如愿在心底吐槽了一句,喜笑颜开地晃了晃手里的苹果,冲小姑娘招手道:“小朋友,哥哥这里有好吃的哦。”
秦小满抱着自己父亲的腿,满脸警惕地看着某个怪哥哥。
“咳咳,那个...先进屋吧。”蒙广跳下车,一脸尴尬地说道。
秦老五和关春分夫妻俩这才回过神来,二人赶忙抹了抹脸。秦老五抱起女儿,牵着老婆的手,跟在蒙广身后走进院子。
其实,也不怪人夫妻俩。做为一个老实本分的货车司机,秦老五这辈子哪遇到过什么大事。
经历了昨天的生死危机,又亲眼看到两个劫匪被砍掉了脑袋,就算知道是对方救了自己,可一想到树林里血腥的一幕,换谁不得提心吊胆,胡思乱想一通。
况且,他还跟这些人住在同一幢房子里,昨晚一整夜他几乎都不敢闭上眼,熬到天亮才眯着了会儿。
关春分也一样,一大清早刚起来,都没来得及洗脸就听到敲门声。
当那三人拨通电话,听到丈夫的声音时,关春分都还以为自己遇到骗子了。虽然是小镇居民,但她也听别人说过,现在有种能学人声音的东西。
直到秦老五满脸通红地把新婚之夜说过的两句话,重复了一遍后,关春分这才相信,自己丈夫真的出事了。
本打算收拾些衣物什么的,但接她的三人让她挑些金银首饰和现金带上,别的都不要。万一被发现,可就走不掉了。
关春分当时也是急,照着对方说的办,上车之后她就后悔了。心想这伙人会不会是绑匪,故意说丈夫遇上事,让她赶过去,其实就是骗她把值钱的都带上。
最后,财也空、人也没。
关键是,她还带着女儿。
带着焦灼、猜疑、不安、恐惧的复杂情绪,这一路,关春分的心就像被放在石磨上反复碾。
半路上,她甚至还萌生过带着女儿跳车逃走的念头。所幸,怕女儿摔死的恐惧,压过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心惊胆颤地到达目的地,真的看到了自己丈夫,而且丈夫也完好无损不像被毒打过的样子,关春分绷紧的心一下子松开。情绪收不住,哭一哭再正常不过。
一进院子,秦老五就指着陶氏兄弟,哽咽道:“老婆,就是这几位恩人救的我。”
关春分也是不含糊,嗵的一下就跪在地上,嗑起头来。
“啊,别别,别这样!”
陶金山和陶庆之赶忙上前,用衣袖垫手手,扶起关春分。两个在底层混迹多年的男人,在此刻竟是相当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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