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不屑的看了郑年一眼,“哎,这蜀绣的工艺确实是仅次于苏绣,上等货啊。”
说着将那成衣抖开。
“哇!”郑小蝶满脸惊讶。
果然,女人对漂亮衣服毫无抵抗力,和年龄没有任何关系。
那成衣洒金纯面,大袖张开,粉色的底蕴却能看得出光泽之下绿色闪动的渐隐之色,传说之中的霓裳羽衣也不过如此。
“哎哟,这衣服也就一般,和我家中那一件生日宴上林瑶亲手做成的绮罗羽红杉一比,根本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女子不屑道,“将就着穿吧。”
“银子我记账上了,您有空便来给就好。”女仆低头道。
“好,我切和几杯茶。”薛公子道。
“是。”女仆缓缓退出,向郑年走来,“公子,您考虑好了么?”
“我身上这料子就觉得蛮舒服,不如帮我找找有没有?”郑年伸出手臂。
“公子失礼了。”小女仆微笑着道,随后走到了郑年的身后,从后方开叉的部位将手伸入后背。
寻常的衣服都会在外面敷上一层纱,一来是保护衣服不被风吹日晒轻易损毁,二来是让面料随时都焕然一新,也不会积灰在上面,所以名贵的衣服根本不能洗,只能换纱,当然这是富家人的享受,毕竟换一次纱的价格,足够买一大批的麻衣了。
“粗麻而已。”薛公子笑道。
“哎!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女子轻声道,“毕竟带着娃儿乞讨,在这苏州城难不成还没有什么衣物穿?没准儿路过大户人家,找了两件好料子呢,只是乞丐不知章法,以为这衣服,是人就能穿得起的。”
小女仆摸了许久,面容怔了怔,随后退了下来,“公子,这面料……我似乎没有见过,您且稍等片刻。”
“好。”郑年也不急。
“噗嗤……”身后那薛公子和女子均是一笑,“小丫头,也别找了,或许是什么弱丝,饱经日晒,摸不出来罢了。”
小女仆只是笑笑,匆匆走过,直奔内堂而去。
过了半晌,一个带着帽子,身穿紫红色长衣的老者徐徐走出,看了一眼面前的情形,便直奔薛公子而去,“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薛公子,您的衣服不都出自老夫之手么?怎么还会有不熟知的缎子?”
“老掌柜的。”薛公子立刻作礼,“哪儿是我,我这一身都是名家之作,自然师出有名,物之高雅,只是有些人身上穿的不知道是什么杂糅次品,非要在这锦轩楼之中大做文章,还要劳烦掌柜的亲自出马,真是不知文雅。”
“你有完没完!”郑小蝶直接跳在了桌子上,指着薛公子。
只可惜小蝶个头还是太小,便是跳在桌子上也比那薛公子矮了许多,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薛公子,“我忍你很久了!”
“哟,这小叫花子还要打人不成?你以为这是哪里?你们丐帮总头啊?这里可是锦轩楼,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女子怒道。
郑年摸着郑小蝶的头,将她从桌子上抱了下来,微笑着道,“稍安勿躁。”
“哼。”郑小蝶一扭头,圆圆的脸蛋下嘴唇一嘟,腮帮子鼓了起来。
北落师门趴在郑小蝶肩头,也看向郑小蝶看去的位置。
“在下只是想要一身如此身的锦缎再做一套衣服而已。”郑年道,“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不料,穿着还算舒服,请老掌柜的帮忙看看。”
“哦?”那老掌柜先是一愣,随后教训手下的女仆,“怎么在这锦轩楼少说也有一年光景,竟是连如此普通的锦缎都摸不出来?老夫光是看都能看得出,这就是最普通的散黄缎,看上去白中有黄……哎?黄呢?”
“对啊师父,我拉扯衣服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内藏的散黄。”女仆低着头委屈巴巴道。
“那就从背里一抹不就知道了,若不是散黄缎子那就是比散黄缎子还要再低一等的散白缎子。”老掌柜的一拱手,就伸向郑年的后背。
“谁会在散白缎子外面加纱啊……”女仆不解道。
“小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现在有些人买不请名贵的正物,自然是作妖百出,另行加工。”女子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散白缎子加纱也是有可能的,一些落魄的贵族不忍旁人看出,就会在散白缎子外面加纱,让旁人以为是散黄的缎子,毕竟……”老掌柜摸来摸去,“嗯?散白缎子有粗麻质感,怎么这衣服没有?”
“师父……我当然是因为没有,这才找你的……而且我还感觉这料子天生带着一股寒意,外面摸去寒冷无比,里面却又温暖如玉,且面若粗锦,却又摸上去像是柔水一般……这才拿不准,来问你的。”女仆低头怯生生道。
“这……”老掌柜挠头,“你且等等,不应该啊,这就是普通的缎子……怎么会差别这么大?”
看着老掌柜的上楼,一旁的薛公子问道,“会不会是酒洒在上面泡成这样的?老掌柜的去哪儿啊?”
“我去问问瑶儿。”老掌柜的一边走还一边纳闷,“到底是什么呢?感觉很普通……为什么摸起来却感觉这么好呢?”
“哼,我看就是屎尿屁和酒混在一起,常也不洗,包了浆!”薛公子怒道。
女子也一脸的不悦。
郑小蝶长出了一口气,阴狠的看着二人,“和你俩有什么关系?”
“小叫花子。”女子撇头而去,看着薛公子,“我今儿个就要看看是不是恶心无比的衣服包了浆。”
郑年无奈的坐在了椅子上。
‘这年头没手机玩,人都闲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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