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徐徐停在了善恶寺的后门。
后门缓缓打开,郑惜春站在门口,拄着拐杖看着面前的二人,“哥哥,嫂嫂。”
“这么晚还不歇息啊。”陈萱儿关切着问道。
“家里有客人,不过没有惊动母亲,此人说是来找哥哥的,我便让他在后院等候了。”郑惜春道。
“哦?”郑年一愣,“扶萱儿回去休息吧,我去看看。”
“当心。”陈萱儿嘱咐了一声便离开了。
张不二探着头问道,“老爷,那我……”
“等一会儿。”郑年道,“着急个屁。”
张不二摸了摸光头,吐着舌头。
入门之后便看到了在湖边站着的男子,郑年从后方便看出这人就是林长钦,于是走了去道,“喂,不是不让你乱走?”
“我是跟着货郎来的,放心吧。”林长钦道,“那货郎将我挑在篓子里盖地严严实实,怎会被人察觉呢?”
“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我去衙门口再说?”郑年问道。
林长钦摇了摇头,“我这个人性子急,有些事情没有问清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此事不说,搅在脑中,莫说今日睡不着,恐怕明日你看到我,已经是一个疯子了。”
“啊?”郑年无奈的笑道,“好好好,那我们马车上聊。”
“好。”林长钦道。
郑年环顾左右,确认无人之后,才将伪装好的林长钦接入马车。
马车摇晃起来之后,郑年才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如此着急。”
“我且问你,你可还记得当时长安县城之内,庆王世子的事情?”林长钦问道。
“当然记得。”郑年道,“怎么?你还有事没有告诉我?”
林长钦点点头,“当日觉得和你并无关系,也就没有告诉你,但是现在看来,和芮……和建安公主有密切的关系,所以……”
“所以你想要我帮忙找找线索?”郑年问道。
“是。”林长钦道。
“可是你也说了,这件事情和我并无关系,我为何要帮你呢?”郑年靠在了马车上,“之前我要你告诉我是谁劫走了庆王世子,确实有愧于你,但是现如今我助你脱身且给你一个栖身立命之地能够等待公主归来,已然算是扯平。你我在没有任何亏欠,所以我没有必要帮你。”
“是。”林长钦的眼神坚毅了起来,“但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必须要你帮我,否则的话我和公主……可能无法见面。”
郑年的心中咯噔一声。
建安公主想做的事情都会做不了么?
那林长钦口中的这件事情已然达到了自己不可能染指的地步,一个可以限制甚至控制公主殿下的人,自己又怎么可能敌得过?
当即伸出手打断道,“这件事情莫要再说,影响既然如此重大,又事关公主的计划,已然不是我等九品县令可以管的事情了,所以免开尊口,我能给你一个生安之地已经是仁至义尽,若是公主出现任何意外,我只能给公主一个情面,将你安安稳稳送出城去,其他的跟我再无一点关系。”
林长钦攥着手,死死地盯着郑年,“你……不是长安县县令吗?”
“如假包换。”郑年道。
林长钦从怀中拿出了一份暗淡的黄色布裹,因为年久那黄布上的颜色已经掉了许多,现如今像是一份老旧的物件。
他将布包放在马车座位上,伸手打开,里面出现了许多东西。
有两锭十两的银元宝,估计是准备二人逃出京城所需的音量,还有三封书信和一根银丝线,像是琴弦。还有一串项链和一个扳指,或许是祖传之物,关键时刻可以拿来典当换钱的家伙。
他取出其中一封印有长安县官印的信封,打开之后展现在了郑年的面前,一脸的决绝。
郑年笑了,这份是户籍稿,简单的来说就是户口。
“你想说什么?”郑年问道。
“我父亲乃是长安县户吏,母亲是长安县庆王府的一名杂工,我是土生土长的京城长安县百姓,难不成你要让我去你衙门口之外击鼓鸣冤不成?”林长钦道。
“民告官,先打三十。”郑年恐吓道。
“你若愿意帮我,要我这条命都可以。”林长钦道。
郑年无奈地靠在马车上,拍了拍一脸正气的林长钦,“喂,你搞的可是公主啊,你知道什么是公主么?”
林长钦有些发愣,“此话何意?”
“公主就是皇帝的女儿,喂,女儿啊,撒撒娇叫声父皇,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倒一个最受宠的女儿呢?”郑年道,“我看你就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不一样的。”林长钦的眼神里露出了祈求,“这件事情不一样的,你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甚至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若是我猜的是真的……那么很有可能……”
郑年一把按住了林长钦的嘴巴,“外面有人!”
张不二的马车停了下来,因为他喝了很多酒,有些晕乎,竟是差点直接撞在了面前一列人的身上。
好在这年头没有酒驾,不然张不二可能就无了。
“何人!”张不二怒道,“大半夜的装神弄鬼,拦住县令的去路是要干……”
话还没有说完郑年一把从马车里将他拉在了后方,按住了他的嘴巴,咧嘴道,“恭迎将军。”
前方的不是别人,正是京城守备军五品大将魏红山。
也就是死在杏花楼下面的那个魏红雪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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