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亲王不上道,崇祯拍了拍桌子。
“你们觉得你们就一点责任都没有了吗?西河王,乐昌王与你们辈分差了两截,还可以说你们疏于管理,可一群宗亲你们是怎么管的?
他们中有几个畜牲,还是你们的四服血亲,朝廷对他们的优待还不多吗?为什么他们还要想着去背叛大明?”
崇祯的话把朱传?和朱审恒梗得说不出来,这就是现实,宗亲庞大有好处,可也有坏处,一个小偏门惹事,最上面的主家也会遭殃。
“通敌之事,晋商,官吏勋贵都是阖家下狱,宗亲朕也一视同仁,西河王乐昌王该砍朕一样会砍。
本来朕都网开一面,没有找你们算账的,可皇家陆军上报你们侵占田产是怎么回事?
朕抄晋商的家,为什么你们会牵扯进来?难道朝廷赏给你们的田还不够吗?
整个山西,经过清查,足足近五分之一的田在宗室手中,结果晋商的田你们也要掺和一脚。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不觉得你们的田太多了吗?”
崇祯的话,让两人都很是不服气,大明这么多年以来,因为别的事情宗室被裁,亲王被去爵的事时有发生,可因为田产问题被责问还是第一次。
“皇叔,这些田,都是历年赏赐的啊,咱们系同样族人众多,又没有其他生计,不用这些田早就饿死了,晋商那些有争议的田,臣不要了便是。”
“对啊皇叔,前些日子皇家陆军找我们要的田产,好些都是咱们一脉相传的庄田,侄才拦住他们不给田契的,大不了侄多还些田就是了。”
“不要便是了,多还些便是了,你们还觉得没问题?
朕告诉你们,问题大了,因为你们光吃饭,不干活的人太多了,朕没钱了,知道吗?”
崇祯突然一句话,让朱传?和朱审恒瞬间愣住,这转场有些大,他们跟不上啊。
不是在说他们占田吗,怎么突然扯到没钱了,光吃饭不干活,他们倒是想找其他办法捞钱,可没那机会啊。
“皇叔何出此言?这么多年,不是一直这么过的吗?”
“对啊皇叔,虽然我们田产多,但我们族人也多啊,再说,你没钱,不是还有天下缴税吗?”
“你们可知道,永乐年间,粮税有三千五百万石,可现在两百年过去了,却不到两千万石,这少的一千五百万石哪去了?
永乐时期,宗室田产不过万顷,现在呢?足足有三十万顷以上,人均百亩田产,你们拿这么多田,吃得下吗?
永乐年间,亲王宗室不过上百人,月支俸禄就已经达到了百万石,占大明粮税的三十分之一。
可现在呢,宗室六十万,月支俸禄一千五百万石,你们是没田种吗?为什么要朝廷养着你们?”
“皇叔,这些都是祖制啊,郡王诸子年十五,人赐田十六顷为永业,除其租,这是太祖留下的祖训,我们只是在承袭旧制罢了。”
“对啊皇叔,我们又不能为官,又不能经商,只能种田领俸禄,我们就算想开源节流,也做不到啊。”
“你们的意思是,只要你们能够为官,能够经商,这些优待不要也可以是吗?”
崇祯突然来的一句话,让两人心中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想法。
他们在京师驿站歇息期间,看报纸也已经看出了端倪,进入京师后,京师的田产改革计划也随之入耳。
只是他们之前还不确定,这个改革会不会轮到宗室身上,但从现在看来,宗室估计也逃不掉。
不用和皇帝讲感情,这是所有人的共识,崇祯刚才讲的那一串经济账单,都让他们明白,宗室已经影响到了帝位稳固。
“皇叔,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祖宗之法不可违,我们就算想做好又有什么用?
宗室不得参政经商,不得过问地方事务,我们除了生娃还能做什么?”
“祖宗之法,又是祖宗之法,以天下供养朱家是祖宗之法,那我朱家还了天下什么?你们还了天下什么?天下百姓供养你们,你们又反哺了什么?
建奴入关劫掠,朕征发粮饷,你代王系捐助三千两,晋王系捐助四千两,够干什么!
有给你们的宗室俸禄多吗?
大明内地灾情不断,山西流民都已经数十万了,你们干了什么?你们占了那么多田,怎么就没想多划几个佃户,多养几个人?
但凡你们多养几个佃户,让佃户吃饱不至于乱跑,他们有必要起兵谋逆吗?”
崇祯听到祖宗之法这个话,简直人都快气炸了,文官用祖宗之法来欺瞒他,没想到宗室也用这话来怼他。
朱传?有些想怼回去,可是想一想,还是算了,理论他理论的过,每个亲王都清楚,其实他们根本不敢做个‘好王爷’。
做好了,万一被人上奏收买人心,那可太要命了。
但这事明着说又不行,搞不好崇祯恼羞成怒,真把他杀了他都没地方叫冤。
“朕当然明白,你们其实也是想做些事情的,所以朕已经在进行计划,宣召朱家所有王系亲王入京议事。
只要你们愿意配合朕做个表率,给天下人看看你们支持进行土地改革,同时取消宗室优待,朕可以让你们有转换身份,行走天下的改变。
这次炎洲布政使司设立就是一个新的契机,炎洲布政使司需要大量地方官员,初期建设也需要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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