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觉得犹豫彷徨,不知所措。
他转过头去,看见方氏摇摇欲坠的站在风烟中,那样无助和弱小,他心疼如绞。
“姑父!”就在万籁俱静中众人心思百转时,幼清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站出来,扶着方氏望着薛镇扬就道,“这事儿不怪姑母,是我自作主张没有告诉您的,你要怪就怪侄女吧,对不起!”她说着愧疚的不得了,“今儿一上午我们已经查过了,这件事绝非是外面有人蓄意而为,若不然那些人怎么会这么平静,不火上浇油就罢了,还能任由我们把人带走看管起来?!所以侄女请您先息怒,这事儿虽没有查清楚,可如今秦妈妈这么一闹线索已经很明朗,事情定然是和她有关的,只要我们再详细查一查,就肯定会有答案,再说,世事难预料,寿山伯府那么多人在粥棚里忙着,听说还有小厮和护卫守着,可他们的粥里还有马蹄铁,可见这事儿我们防也防不了的。”
这番话巧妙的把方氏身上的错摘干净了。她一个小辈揽在身上,薛镇扬再怒还能真打骂侄女不成?!又明里暗里的点出薛镇世和刘氏方才的话是危言耸听,在告诉薛镇扬,您错怪我们了,寿山伯看顾的那么严实都有人钻了空子,咱们不过是普通人家,若有人故意这么做,实在是防不胜防的。
薛镇扬微微一愣,他似乎很意外幼清会出来护着方氏,在她印象中,幼清像极了方氏,软弱胆小怕事,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来说这番话。
其实,他刚刚的话一出口,就心生悔意,尤其在看到薛霭站在自己身边时,就知道话说的重了,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他也不至于再自驳一番落人笑柄。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的话是有些道理的。
“姑父。”幼清话落又朝二太太看了一眼,眼中有着让人看不清的幽暗,“至于中馈的事,我觉得还是不要变动的好,大姐的婚期也快到了,大哥科考后婚事也要定下了吧……”她提醒的看着薛镇扬,“关键是,二婶也没有空啊,姑母正为这事儿伤心自责呢,二婶要是接了中馈岂不是落井下石,您这么说反而让二婶难做了。”话落,安慰似的和刘氏道,“二叔,二婶千万别介意,我替姑父和姑母向您们赔个不是。”她说完盈盈一福,郑重其事的要向刘氏和薛镇世行礼。
这话说的让人挑不出不是来,她是小辈又是薛镇扬和方氏的侄女,她代着两人赔礼道歉一点不为过,最重要的是,这些话似乎也只有她说出来合适,若是薛思琴抑或薛霭来说,难免就有维护母亲顶撞父亲的嫌疑,尤其是薛霭,内宅之事他一个未成亲的毛头小子掺和着实在不是荣耀的事。
现在,只要幼清的礼一赔,薛镇扬方才的话就似乎没了再坚持下去的理由似的。
众人就都看向了刘氏,方氏在等着她一点头,这场闹剧就这么揭过去了,大家齐心协力是救火还是粥棚的事都行,不要再节外生枝揪着大太太的错不放了。
可惜刘氏面无表情的看着幼清没有说话。
“这话说的。”王妈妈跳了出来,很不客气的拉住了蹲身下去的幼清,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这礼可使不得,就算是大太太错了,我们太太也断不能受这礼啊,这不是折煞我们二老爷和太大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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