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故乡的一个老同学,梦里我们出现在一个很高的地方,外面是无边无际的森林,绿油油的环绕着,也许我们处在一个压缩的空间里,这个空间很像一个停车场,地板天花板都像那种停车场里的模样,只是边沿没有围栏,是一个四面敞开的对着森林的口子。梦里没有说我们怎么出现在哪里,也没说去干什么,似乎还有几个人和我们一起,他们影影约约的没有具体模样,大家说了些什么,几个脸盘没有实质性的语言,像地里的向日葵那样站着。关键是动作,大家离开这个空间的动作,几个人向边沿嗖嗖的跳了下去,身体缓缓的飘向起伏的绵延的森林。这个空间此时漫起冷冷的风,我紧张的看着,还剩下我们两个,这时老同学对我笑笑也跳了下去,轻松自在的往下飞翔,我感觉很紧张,在梦里我都能想到自己不会飞,抱着手站在边沿很孤独伤心,明白他们不可能飞回来而我也没有办法下去,出了一身汗就吓醒了。
至于为什么会梦到这个老同学,可能是很久没有见,化成了梦,至于为什么是这样的场景却没法解释。不久后突然故乡有个老同学来昆明了,打电话给我,才如梦惊醒,好像这个梦是一种预见。
我说不久前还梦到你哩!
他说梦到了什么?
我改口说梦到了我们的过去,过去做的那些事啊。
老同学带着父母来昆明看病。在康复医院检查,他母亲不知得了什么病。
我从清华书屋下班后去看他们,买了一点水果。母亲躺在病床上精神不好,脸黑黑的,不怎么说话。父亲倒是乐观,讲着故乡方言很是爽朗。老同学告诉我,母亲这病以前在老家看过,不放心,上来看看。我点点头,说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一定会早日康复的话。
我还没有去这么大的医院看过病人,不知道怎么说话,也没有在这么大的医院住过院遇到过别人来探病怎么说话可以学习,所以完全没有经验,平时不善交际,遇到除了老同学外的两个陌生人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很快我俩就把二老抛在一边,谈我们的共同话题,以前一起读书时候的某某人某某事。二老也不管我们,父亲坐在母亲床边,给她递水,母亲接过去喝几口,把杯子还给父亲,父亲起身给杯子续满水,放在病床边的桌子上凉,突然问我喝水吗?我摇摇头说,不渴,不用了。父亲重新坐下来,叫母亲困就睡哈,吃晚饭喊她,母亲试图闭上眼睛,又睁开,翻了个身,把脸对着另一间病床。父亲看着母亲的后脑勺沉思,灰黑里夹杂几丝白发的一束头发从脖颈上钻进了白色被子里。父亲张开双手像猫一样揉揉脸,左手留在头上按摩,又突然转头问我是老家那个地方的?我说了,他并不知道那个地方。父亲概括说,还是在老家舒服,这昆明嘛很不自在。这时候父亲很想参与我们谈话,老同学坐在病床上面对我,背后是母亲双腿在被子里的隆起,很细很短,后来我知道母亲就是这双腿有病。
我靠窗坐在一张绿色陪护床上,昨晚老同学睡在上面,父亲和母亲挤在病床上睡,真挤,但也只能这样睡,母亲听说外面宾馆的价钱,不忍心谁去住,你们不用陪护我,但也不要去花那种冤枉钱。老同学说,睡的我腰酸背痛,父亲也有同感,太挤,半个身体悬在外面,像一块肉随时要从砧板上掉下来。
今晚去我那里住,好叙叙旧,我邀请老同学。
父亲立刻同意。母亲也会同意的,她这会怕是睡着了,她昨晚还不是没睡好。这时候父亲问我在昆明做什么工作?工资怎样?我一一作答。父亲有一点担忧,很快化成乐观,年轻人嘛慢慢闯,不急。我点点头。
父亲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老同学由此转移话题,问我谈女朋友没有?我说还没有。他俩眼里都放出光来,话由老同学说,他说,正好,他们乡里有个女孩在这里当护士,等哈介绍给我认识认识,说不定能成。我立刻想到我的工资,脑袋嗡一下,捏捏拳头,才镇定下来,但是额头还是渗出细小的汗水,看不出来,但能感觉到。
我说可以啊。我知道老同学已经结婚了,刚才他说妻子已经怀孕不方便上来,我没有去吃他们的喜酒,也不知道他妻子长什么样,从他话里可以听出善良贤惠,至于模样可能普通,结婚嘛那有十全十美。
刚到傍晚,母亲起来了,拉开被子,一双穿着袜子的脚滑向床下。父亲弯下去把她的鞋拉出来,一双绣花布鞋,父亲穿的是棕色大头皮鞋,老同学穿的是黑色尖头皮鞋。母亲花了一些时间穿上鞋,问我们要去干什么?我们说去吃晚饭。母亲就站起来,父亲赶紧去一边搀扶着她,我们四人慢慢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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