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一位吗?”一位身着黑色衬衫黑色长裤,面带和善微笑的服务员走了过来问道。
“是的。”
澹台梵音环视了一下店里,找了一处略靠后并且靠近窗户的地方坐了下来。
服务员端上来一杯水“请问是现在点,还是过一会儿?”他低下头询问。
“两杯咖啡,一块巧克力蛋糕。”
舜市,首屈一指的五星级酒店RIPOSO(意大利语“休息”)坐落在海岸线的一角。酒店的下方便是一望无际的碧蓝汪洋,背后是一片茂密的人造树林。此处离沙滩较远,在夏天,以游泳度假为目的的游客不会光顾这里,酒店里住的大多数客人的目的在于休养生息和放松心灵,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极其中意这个被森林环抱、幽静清新,远离凡尘喧嚣的美丽环境。
位于离顶层只有一层之隔的EspressoGallery与其称之为咖啡厅,不如看作一个极具优雅的小画廊。这间以艺术绘画为主题的咖啡厅,迷宫一般的展墙上贴满了各种时代、各种风格、各种主题以及各个国家的艺术作品,从最为人所知的梵高、莫奈等世界大师到名不见经传的美大学生的即兴之作,置身其中,不自然的有一种来到法国卢浮宫的错觉。最靠里是一排通顶的书架,包罗万象的罗列着跟艺术相关的各类书籍,来这里的人们可以选择自己喜爱的一本,找个心仪的座位坐下,在艺术所营造的美妙意境中,在帕格尼尼的随想曲的陪伴下,安静的进入“美”的世界。不夸张的说,此处宛然是一片净土,一个带来宁静的世外桃源。
澹台梵音抿了口咖啡,抬起头,爱德华·蒙克的《呐喊》孤零零的悬挂在前方的墙上。画中主人公扭曲变形的面孔以及身后被火山岩浆渲染的火红天空,对于灾难的忧虑和恐慌拨动着她平静如水的心弦,让她不由得联想到于巽。
“抱歉,我来晚了。”
一声急促的寒暄声打断了澹台梵音的思路,她立刻回过神来。
柳鸣是母亲的助手,他那开朗、率真且忠厚的性格众人皆知。宽阔且有点雀斑的面庞,黑黝黝的皮肤,一双常年戴着隐形眼镜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温柔以及总是保持微笑的嘴唇无不展示了他极具亲和的一面。
“你让我查的我已经查到了。”他坐在对面,脱去蓝色外套,露出了一件竖条衬衫,“我话先说在前头,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否则我可就麻烦了。”
“辛苦你了。”澹台梵音笑着说。
“一苇老师一不在身边,你就明目张胆的乱来。”
澹台梵音笑道:“因此,我也要拜托你替我也保密。”
柳鸣在两年前成为母亲一苇的助手。他为人善良,人缘很好,也因此拥有着一条庞大的信息网。事实证明,他所知道的信息往往是十分准确的,如果是在战争年代,他肯定能成为一名理想的特工。唯一的缺点是不太懂得拒绝女性,这也就是澹台梵音找上他的原因。
柳鸣眯着眼,也没说话,拉过桌上还未动过的蛋糕拿起叉子吃了几口,随后拍拍手,从包里取出一个不大的平板电脑,点开一个页面说道:“汪祯隶属PGAI杂志社,是娱乐版块的主编。这家杂志社在业界十分有名,杂志的销量也稳居榜首。汪祯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独特的曝光视角让他一跃成为杂志社的王牌。他单身,女性问题乱的简直让人不堪入目,好像只要是他感兴趣的女性都要弄到手并且觉得理所应当,他最近在和一个模特交往。他的性格也像对待女性的态度一样霸道无理,总之已在圈内声名狼藉。可本人倒好根本不在乎,受他欺负的人都能装满一辆卡车,所以听到他的死,杂志社里的人并不感到意外,反而有种大快人心的意味。”
“看来很不招人待见啊。”
“何止是不待见简直是恨之入骨。就比如他之前的助手,那是一个又上进又有责任心的小伙子,可汪祯竟把他当奴才使,动辄打骂。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好几次,虽然小伙子抗议过,却没什么用,最后不得已辞了职,现在找没找到工作还不知道。要我说他活该被杀!”
“也不能两个人都活该吧?”
“啊……于坤医生,他是个可怜人。”
“汪祯死的前两周采访过的对象就是这家酒店的总经理?”
“RIPOSO酒店的总经理卢睿,”柳鸣伸手指了指上方,“他将酒店最顶层改造成了他居住和办公的场所,用他在媒体前的话来说只有切身感受过才能更好的为客人们提供满意的服务。听说采访时的规模相当隆重,都快赶上国家领导人了。”
谈话之间,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高跟鞋声音,两人将目光抬起,面前走来一位极有风韵的中年女性。
女性月眉星眼,皮肤虽有沧桑之感但绝不妨碍自身的风韵。她身材略微发福却显得更加温婉端庄,一条灰白条纹披肩随意披在肩上并飘来阵阵如兰花般甜甜香气。她从里到外散发出足以令人羡慕的成熟与自信,眉眼之间透露一种宠辱不惊的坦然。
“百忙之中感谢您抽出时间,水文候女士。”柳鸣礼貌的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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