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不屑的撇嘴,直接朝仼青柏摆手。
“别、别来问我,早在计划制定前,小弟就已经有言在先,我只负责杀人,其他的事情你们看着办。”
见任青柏还是满脸疑惑神色,许洛终于苦笑出声。
“任大哥,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任青柏一下子悚然而惊,马上明白许洛如此行事的背后含义。
他一离开,大燕这烂摊子肯定就是归正派的天下,换句话说,那些琐碎破事总归要压到自己这些人身上。
那还不如趁着有许洛压阵,自己这些人先放手去做,若是有什么意外至少还有他兜底。
而且许洛此举也有深藏功与名的避嫌意思。
说白了,他此番行事压根就不是他与归正派有多深交情,更多的是看在古惜夕父女、任家父子这些人面子上。
想到这里任青柏便没有再劝,直接干脆利落应承出声。
“大哥明白你的苦心,放心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便是,既然小洛你昨晚已经做下如此大事,那想必如今犒京城里也应该是人心惶惶了。”
许洛又重新给他沏了杯茶,满脸装模作样的无奈。
“那就得看这只猴子识不识趣了?”
任青柏转念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禁呵呵笑起来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端起茶杯跟他碰了下。
正如两人所猜测的那般,此刻宗人府所有消息灵通的人都有些坐立不安。
往日这个时候空旷无比的校场,今日却是人声喧嚣。
诸多修行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有些窃窃私语、有些高淡阔论,而更多的则是面色阴沉紧盯着主宅方向。
夏无忧此刻脸上肌肤明显已经失去往日光泽,就连高大身形似乎都佝偻了几分。
看得他身后的夏长青一脸担忧,这个要命时刻老祖宗可千万不能出事。
可一想到昨夜收到的坏消息,就连他自己这时也不禁有些茫然若失。
跟宗人府明争暗斗近百年的国公府,就这般一夜之间崩塌了?
这种大“喜”事,此刻所有得到消息的夏家族人,却没有半分兴奋之意,包括夏无忧在内,老脸上担忧神情几乎都快要满溢而出。
此刻两人站在宗人府最为高大的摘星楼上,不远处喧嚣震天的校场上种种丑态,近乎是一览无余。
“归正派那些精锐已经到了哪里?”
好半晌后,夏无忧好像终于回过神来,沉闷出声。
夏长青心里大舒口气,只要这老爷子还没有放弃那便好。
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想明白,为何短短几月时间就已是一副大厦将倾的情况?
明明宗人府这段时间自身没出过半点状况,可偏偏不知不觉间就已是四面楚歌,兵临城下的末路气象。
见他半天没有回应,夏无忧不由得白眉紧皱回头看过来。
却只见到夏长青平日里那派沉稳作态,早已彻底无影无踪,眼中分明透着股茫然失措。
老狐狸见到这一幕,却是连失望情绪都不再有,只是心里愈发想念玄玉那孩子。
夏长青见到他眼中淡漠神神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掩饰强笑出声。
“老祖宗请放心,事情还没至最坏地步。
归正派界海大本营确实是近乎倾巢而出,可磐石防线那边却是那个于瘸子带队,人数也只有三千左右……”
“老夫问你他们这些人已到何处?”
夏无忧懒得再听他这种自欺欺人之语。
啧啧,好一个于瘸子,你难道不知道这老瘸子。正是当年在犒京城掀起无数腥风血雨的归正四杰之一?
你不知道他在那些低阶驱邪人,心中到底有多大威望?
还只有三千人数,这种风雨飘摇之际,哪怕磐石城将军府那边只出一人,代表着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夏长青讪笑几声,好像自己也编不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将话题转向昨夜发生的事情。
“至于云雾泽那边,许洛已经出现在码头可又因为顾忌符文大阵,没有敢深入。
炫光岛上那些驱邪人,却是正在朝犒京城里撤退,不知老祖宗对这些人需不需要收入囊中,还是另有处置?”
见他终于说出几句靠谱话语,夏无忧也不想再跟他计较,沉思片刻后才苦笑道。
“这些人只怕早已被那许洛吓破了胆,就算全部收下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罢了,真要是大战来临,那多些炮灰也是好的,这事你先去办吧!”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然后又沉吟道。
“至于那许洛,你千万不要再派人去试探,这人已经不是底下那些人能够对付的。
另外雷电两骑这些天必须甲不离身,不得放一人离开驻地。
御兵司驻扎的地方,全是符文大阵最为关键节点所在,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夏长青唯唯诺诺的点头,见他又回头看向校场方向好半晌再没有说话,这才恭敬行礼告退。
夏无忧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离开一般,静静看着喧嚣校场动也不动。
他刚刚所有的动作都不过是亡羊补牢罢了,他明白,看似装傻充愣的夏长青更加明白。
可这些事情又是必须要做的,至于为什么,看看眼前校场上慌乱景象就明白了。
对许洛没有及时杀进犒京城,夏无忧比下面这些人看到的更多。
许洛一出手,就将于威及国公府剩余精锐几乎是尽数诛绝,这就是杀鸡儆猴,是特意做给他看的。
可是夏无忧怎么也没想明白,为何许洛会如此大费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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