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天已是下午。
莫卡迷迷糊糊地睁眼,将脑袋里残余的倦意与醉酒的头痛摇散,便起身随便用水做做清洁,去往了厨房。
从用石板隔开的空格处取出一路拎回来的大鱿鱼,莫卡将它们倒进一个装了半盆水的木盆里,然后就开始用旁边灶台上的铁锅开始烧柴生火。
其实这些步骤在常规意义上已经偏离了鱼人传统的生活习性,作为两栖种族且偏好潮湿环境居住的鱼人,‘火’这个东西有很多鱼人会下意识地避免接触,这是一种生理与心理意义上的抗拒。
可生活习性毕竟也只是一种习惯而非刻在基因里的掠食本能,它随着时代认知发展也会做出或主动或被动的改变。
就像原先的食人魔一样,流淌在他们体内的血脉让他们在基因层面上选择了只能吃肉食,但是否是再要以人类为主食却变成一个可以选择的命题。
而随着人族建立的辉耀帝国日益强大,加上朊病毒的发现公布,这种食人习性也是被迫地更改了,转向养殖类的家畜等肉制品。
莫卡生火烧水蒸煮食物这种行为其实主要还是处于红枫城这个大坏境中造就的。换做是以前,在他刚出浅水湾的鱼人小村庄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往往是饿了就到河里随便抓条鱼啃起来。
然而被周围的人嘲笑得多了,莫卡也慢慢地意识到这种抓鱼生吃的行为在城里人眼里是乡下土巴佬的野蛮行径。
出于一种不知道是不是自卑的情绪,莫卡以后就下意识地避开了在众人面前生吃鱼,每逢吃饭就是一个人跑到无人角落里独自进食,吃完再出来和大家一起工作。
不过后来的他也慢慢克服了心里对火的不适感,开始学会了生火做饭,也渐渐习惯了熟食的味道。
或许是莫卡在厨艺上颇有天赋,也有可能纯粹是因为做饭的次数多了,如今的他已经比妻子这个土生土长的红枫城鱼人做出来的食物还更好吃。
到了现在,哪怕是没有外人在场,他也会下意识地主动选择烧水洗脸做饭。而这一切,在他的心里,或许仅仅是因为这样可以保有一个城里人光鲜亮丽的文明外表。
不过究其根源,城市里这种生火做饭清洁身体吃熟食的行径能够在众多种族间推广开来,主要是因为城里地精的理论宣扬。
那群地精在很早的时候就用高倍数显微镜发现了寻常食物或者是人体表面附着有各色的寄生虫,而高温恰巧可以将这些微小肉眼不可见的生物灭杀大半,将其存活数量降至一个对人体无害的程度。
为了向民众传播他们的机械唯物主义,为了证明‘科学’的真实性,地精们设计了许多精巧的实验来论证这些寄生虫微生物的存在,让人们用肉眼可以看见被寄生的事物本体在宏观层面的表达。
这种眼睁睁看着原本健康的生命个体在寄生虫与微生物细菌的感染下一点点陷入负面患病状态,逐步衰弱失去生命活性的过程实在是太过惊悚。
得益于地精们不遗余力地在各大城池间巡回演示,人们很快接受了寄生虫与细菌这种认知,自此熟食就在城池里首先推广开来。而地精国度的医疗科技产业也得到外界许多有钱人的资助,繁荣发展起来。
不过对于普通民众而言,若是受伤或者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他们的第一选择还是各色神殿里的圣光牧师。毕竟圣光这种东西就像是某种万能药一样,啥负面状态都能来上一发,也或多或少会起点作用。
呆呆地望了一会儿灶火等待着锅里的水煮开沸腾,莫卡突然想起昨晚的经历,连忙从自己的兜里翻出来一张不明材质的褐色卡片。
这张画有方形圆形三角形的奇怪卡片是那个玩游戏的传教士最后递给他的,在莫卡看来,那个人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
现在有了时间,莫卡终于能够好好理一理这件事情的始末。
在厕所内被高利贷放贷人群给堵住强行签了放弃身体承诺书,然后这件事在仅仅数个小时之内就被特意找上门的怪人给道破,莫卡很难不相信这二者没有联系。
可若是就这样断定那个传教士打扮的男人出身污手党,莫卡总感觉也不能进行这样简单的归纳,因为二者的行事风格不一样。
污手党的那群放贷追债大块头往往是明晃晃地亮出刀剑,用武力强迫着人屈服,一贯的匪帮风格。而那个传教士打扮的英俊男人,却是带有引导与蛊惑的味道,结合其身上风格另类的牧师长袍,这倒更像是宗教分子的行径。
虽然身为一个没有超凡能力的普通人,莫卡对于污手党或是其余什么超凡势力的认知并不深刻。但仅从如今接触到的人物来讲,他也能多少嗅到些许气味,他或许已经陷入到一盘几股势力联手下的大棋局里去了。
手里的这张褐色卡片就是进入游戏作为棋子的入场券,而那份放弃身体的契约合同则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过了一个月的期限,准时掉落。
至于眼前局势的解决办法,那伙人也相当慷慨地给出来了。那就是主动进入游戏,去寻求大笔钱财来解决目前的债务危机。
莫卡此时才醒悟,原来在那个玩游戏的怪人主动说破他的个人信息信贷状况时,在明确那份被迫签订合同的存在时,他已经是没有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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