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初见仍坚持去送齐娈,抱着母亲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依依不舍放开,她本想送母亲出城,却被齐老太爷阻止,不许她在折腾自己,初见无法,只好看着母亲的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中。
齐娈坐在马车中,眼里含泪,却不曾回头再看初见他们一眼,丽娘坐在她身边,也是默默无语。
燕束骑着黑色骏马跟随在马车后边,他回头,与初见他们挥手,他会照顾好齐娈的,一定!
马车很快出了宁城,齐娈的眼泪骤然落下,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想,她应该再也不会回到宁城了。
初见回到王府没多久,就见紫瑶匆匆来回话,明月的妹妹明静趁庄子里的嫲嫲不注意,跑去玉家了,说是不相信她姐姐会自尽,一定是有人害死了她姐姐,不过被陈贞惠挡在门外,人也被打了好几下,如今正在王府外边哭着求见王妃。
初见叹了一声,让紫瑶把明静带了进来。
明静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瘦瘦小小的,眉目清秀,长得是挺像明月的,她一见到初见,马上哭着跪了下去,“王妃,求求您,求您为我姐姐作主,我姐姐不会害人的,求求您……”
明静似已经哭了很久了,声音已经沙哑,两眼也像核桃似的肿了起来。
初见柔声道,“你先起来说话,你姐姐的事儿我也知道了。”
明静被紫瑶她们扶着站了起来,她抽泣着,低头不敢看初见。
“你可知你姐姐为何要自尽?”初见问。
明静摇头,“王妃,我姐姐是不会害人的,她不是自尽的。”
“你又没有亲眼见到她,又怎知她不是自尽?”初见轻声问道。
“姐姐上次来看我,跟我说以后一定会和我住一起,她说她会去求玉老爷放了她,我们一起回榈城的,姐姐既然要跟我离开宁城,她又怎么会自尽呢,王妃,求求您,为我姐姐作主。”明静说完又哭了起来。
初见心里叹息,她又何尝不知道明月不是自尽的?可是如今她一点证据都没有,要如何为明月作主?
“你先在府里住下吧,莫要伤心了,也别再想着去玉家给你姐姐讨回公道,你也知道了,你根本进不去玉家的大门,且你再哭也没用,是不能为你姐姐报仇的。”初见让紫瑶把明静先带下去,好好安慰一下,至于玉家那边的事情,她自会找办法让玉云生看清陈贞惠和玉雪苓的真面目。
明静抬头看了初见一眼,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后认真地道,“奴婢……多谢王妃。”
紫瑶带着明静下去之后,夏玉问道,“王妃,看来玉家大权如今都在陈贞惠掌握中了。”
初见点了点头,缓声道,“看来我父亲……老了。”
昨日见玉云生那模样,就知道他已经是心灰意冷,怕是再无心力去理会家里的大小事情,更加没有心思去想明白明月和玉子恒的死因了。
“王妃,难道就这样看着陈贞惠把玉家绣坊吞了?”灵玉皱眉问道。
初见冷冷一笑,“玉雪苓和陈贞惠在害死那么多人之后还想逍遥自在拿着玉家的财产过日子,那我活得不是太窝囊了。”
“王妃您打算怎么做?”夏玉问。
初见道,“想办法让我父亲见一见明静,也许能点醒我父亲。”
“那奴婢明日去玉家探探,看能不能见到老爷。”夏玉低声道。
初见点了点头,想着玉雪苓接下来会做什么?玉家最近发生的事情不可能是陈贞惠一人之计,其中必定是和玉雪苓有关系。
如果她没猜错,玉雪苓应该很快会回到宁城的。
再说另一边,齐娈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在宁城与榈城中间的一个小城找了客栈休息一晚,第二天又继续赶路,打算到了榈城之后再好好休息。
通往榈城的官道并不平躺,两边都是山崖,一望不见底,四周都是高山深林,一片寂静,偶尔有商贾从对面往宁城而去,路上还是十分安静,少有行人的。
齐娈撩起车帘,看着周围的山景,空气清新,让人神清气爽。
燕束低头看她,柔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停下休息?”
齐娈笑道,“我只是坐在这车内,哪里会累,倒是你,骑了一天的马了,会不会累?”
燕束深邃的眼眸漾满了笑意,一瞬不瞬地看着齐娈,“不累。”
齐娈被看得有些发窘,脸一热,急忙放下车帘,挡去燕束的注视。
丽娘在一旁见了,只是会心一笑。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路程,进入山路,有些崎岖,齐娈坐在车内也觉得甚为颠簸。
燕束的声音在外面传了进来,“娈儿,这段路比较不稳,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出山路了。”
齐娈闻言,心中一暖,应了一声,“我没事。”
突然,马车却急急停了下来,齐娈差点一个不稳被摔了出去,她心中一惊,外面传来了几声凶恶的喝声,还有一声盖过一声的吼叫声。
“发生什么事儿了?”齐娈急声问道,听那些声音,怕是来者不善。
燕束在外面沉声回答,声音已经蕴满杀气和警惕,“是山贼!不要出来。”
燕束刚说完,前方便传来一把浑浊难听的声音,“弟兄们,一个活口也不能留下,那马车里全是金银珠宝,把这些人杀了,那些宝贝就是咱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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