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河流,初见与齐礡并肩走着,微风徐徐,吹起草丛的一阵阵绿色涟漪。
“齐礡,你的意思是说,太子短时间之内,是不会为了和太子妃斗气,而纳我为侧妃的,是么?”情绪依然稳定下来的初见,恢复了以往的敏慧灵动。
齐礡与她稍微保持着距离,眼底一片客气疏离,和之前的心疼热烈有很大的区别,“最近朝廷事情繁忙,太子不会分出心思来的。”
初见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以后我不出现在他面前,不就没事了?”
齐礡一挑嘴角,“如果太子妃不再挑战太子的忍耐力,或许,过几日太子也就忘记你为何人了。”
初见苦笑,“太子妃已经答应我,不会再将我推给太子。”
齐礡眸色微闪,“如此甚好。”
两人沉默缓步走着,初见眼角偷偷看了齐礡一眼,轻轻蹙眉,虽然齐瑾答应她不会再将她推给太子,她心里却并不十分放心,只愿太子永远忽略她,最好从此将她忘记,一点也记不起她这么一号人物。
罢了,从绝望悲伤的情绪中出来的初见乐观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心理,她心中对齐礡无不感谢,若不是他,她还不知道要将自己困在悲观绝境中多久。
她想,他们之间或许应该找个比较轻快的话题。
“这个百花竞相开放节日,唯独梅花不欲争宠,你府里的梅园可还景色依旧?”初见停下了脚步,望着那片残瓣纷飞的梅林,打破他们之间有些尴尬的沉默。
齐礡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淡声道,“落梅有落梅的美。”
初见轻轻应了一声,莫名地有些失落。
齐礡低头看她,抿唇半响,才开口问道,“除了太子这件事,你还有其他事烦心?”
初见讶异抬起螓首,他怎么看得出来?
“太子之事其实大可放心,忠王府和你母亲必定不同意你成为太子侧妃,你方才只是一时想不明白才会心灰意冷,如今你定是已经想通,自然也没有再将太子之事看得太严重,为何……仍是郁郁不乐?”他知道她其实是个豁达之人,遇到绝境或许会伤心会心情不好,但绝对不是会绝望会逃避的人,她既然已经想明白了,心情自然会开朗,但她眉目间还有郁色,虽不明显,但他还是感觉出来了。
初见闻言,只觉得惊讶,齐礡比她想象的还要心思细腻,她以为她掩饰得很好的。
要问他吗?她心中还不能解开疑惑的事情……关于淳于雱,她不知道该问何人去了解他,但齐礡和淳于雱是关系密切,至少在燕城看到的时候,他们似兄弟般亲密的,所以,齐礡应该是了解淳于雱的吧。
“若是不想说,也不必勉强。”看出初见的为难,齐礡微微浅笑,并不强迫她说出心事,他对于她口中朋友二字感到有些烦闷,虽然他之前的确想她当自己的朋友,但当从她口中说出这两个字,他竟觉得……生气。
他希望……他们之间不仅仅是朋友,但是什么?他却是不敢再深思下去,怕心底最深沉的渴望是他无法面对的。
初见叹了一声,转身慢慢往回走,声音轻轻浅浅,犹如飘絮拂过,“我……的确有事烦心。”
齐礡跟在她身后,静默着等着她的下文。
“几日前,我曾与你打听淳于雱的消息,我遇见他了,在静容斋的时候,遇到了他,原来他曾经写过信给我,告诉我他到了宁城,可是我并没有收到他的信。”初见顿了一下,继续道,“在燕城,淳于雱曾经拜访过母亲,母亲待他态度客气有礼,可是当听到我……听到我说恋慕淳于雱的时候,却发了很大的火,母亲不许我再见淳于雱,甚至截去我的信笺,却不告诉我原因,她好像在担心什么,可为什么不告诉我?齐礡……”初见转过身,目光期盼看着他,“你与淳于雱认识许久,定是知道他一些事情,你告诉我,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恋慕他?”齐礡愕然,想不到竟她说出这样的话。
初见脸一红,“他很好,不是么?”
“既然你觉得他很好,又为何烦心?”因为初见背对着齐礡问出这样一番话,所以没有注意到她提到在静容斋见到淳于雱的时候齐礡眼底闪过的凛冽寒气,也没有注意到她在说出恋慕淳于雱的时候,齐礡眼底的黯然。
“可我觉得他好,我母亲并不这样觉得,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看错了人,我不了解他,他的家庭他的为人他的所有一切,我都不了解,所以我想知道,我究竟是不是看错了人?”她喜欢淳于雱,是因为这是她见过最是温润清朗如月的男子,他让她有种归属感,可是她并不希望因为自己所缺乏的这种安全感令她看错甚至爱错了人。
齐礡面对着初见殷殷期盼的眼眸,心里暗暗一叹,对于淳于雱,他也并不十分了解,两年前他因军队出现奸细而被暗算,是淳于雱救了他一命,他将淳于雱当是兄弟,但并不交心,他总觉得与淳于雱之间存在一种目的性的隔阂,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初见的问题,对于自己不能确定的人,他不想下定论。
“齐礡,告诉我,淳于雱是个什么样的人?”齐礡的沉默。令初见心里有些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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