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五十文钱不算多,但如果这只是一斤甜菜的价格,那可就不能用多不多来形容,说一本万利都不过分。
苏云帆咽了口唾沫,又舔舔嘴唇:天可怜见,他是个懒骨头,短工受不得辛苦,帮家里种地是没钱拿的,其他时候东游西逛,一年最多赚个一二百文零花,而这东西一斤就五十文,刚刚那两个甜菜疙瘩,就有半斤了吧?那就是……二十五文钱?
苏云帆忍不住就看向苏挽秋,却见她淡淡笑道:“老板是个实诚人,我就喜欢和实诚人打交道。你既如此体面,我们自然也要讲究些,方显得这笔生意两下里都好。你买甘蔗的本钱是算了运费的,我的甜菜不用运费,你就给我四十文钱一斤吧。我也不瞒你,这甜菜是野生的,能挖多少数量我不敢说,总之挖多少我就卖你多少,明日先卖你一百斤,如何?”
“野生的啊。”老板摸着下巴,有些心痛道:“野生的才有多少呢?譬如这个冬天,我想着最少也该有三五千斤才够用……”
不等说完,就见苏挽秋“扑哧”一声笑弯了眼:“老板,您可别不知足,哪怕我这甜菜只有几百斤,也是给你填了几百斤的窟窿。你跟着人家买甘蔗,一趟能有多少?千八百斤顶天了吧?这几百斤甜菜,不是意外掉落的惊喜?何况还远不止几百斤。”
“哈哈哈……”钟老板也忍不住笑了:“姑娘说得对。枉我活了大半辈子,今天竟也失了平常心。”
说完又遗憾摇头道:“可惜啊,若只是野生,终究不成规模,若能像南方那边,有成百上千的地来种这甜菜,我们北方又何愁砂糖不能足量供应。”
从看见甜菜的第一眼起,甜菜养殖事业就已经被纳入苏挽秋的蓝图中,不过现在她还不能和钟老板说,毕竟对这个架空世界缺乏了解,她没有必成的把握。
目光落在作坊里褐红色的成品砂糖上,苏挽秋长长舒出一口气:不着急,她的发家致富之路,又何止这一条?穿越者的金手指,如今也不过是刚刚露出点指甲而已。
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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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帆,你说你妹妹那个牛皮菜能成吗?”走在大兴县的街道上,苏义水满心都是不安:“我就说算了算了,她非不听,这孩子投水后怎么变得这么……这么倔啊。”
“爹,你也知道三妹是投水后,能活过来你就烧高香吧,还抱怨她变化大,换我我变化更大,我能拿刀直接砍了大伯。”
“行了行了,把你给能耐的,也不看看你一个半大小子,卖去谁家做丫头人家敢要。”
苏义水又叹口气,看着前边和六叔大哥走在一起的女儿,十六岁的少女,此时昂首挺胸,越发显得亭亭玉立,意气风发。
罢了。就当让孩子出口恶气,不赚钱就不赚钱,顶多被大哥嘲笑几句。最重要的,是把人赎出来了,幸亏方家厚道,一点儿没为难,也没多要钱,不然这会儿秋就该去那边给人做丫头了。
一念及此,苏义水也不由对向来敬佩的大哥生出些怨恨恼怒,更恨自己的软弱糊涂。
到最后,他这个当爹的没保护好孩子,竟是让丫头自己抗争,才换来自由身,他还有什么用?唉!当日怎么就失心疯,信了大哥的鬼话,异想天开以为秋过去做丫头,就能吃香喝辣,比做村姑过得好。
他正在心里做着检讨,忽然就听前边苏义山高声道:“到了到了,这里是沈家,我就要把鱼卖给他家厨房,来来来,前边是他家后门,咱们从后门进。”
“沈家?”
苏挽秋看了苏义山一眼,笑吟吟道:“卖鱼不去菜市场,却来了这里,怎么着?大伯已经事先和沈家通好气了?”
苏义山笑容一僵,悻悻道:“你昨天不也进城了?我还没说你是找人合谋通气,你倒好意思说我。”
“行了。”
苏明江在一旁淡淡道:“这事本就是各凭手段,究竟是不是作弊,我又不是老糊涂,心里自然有数。”
说完大家来到沈府后门,只见那门是开着的,离门不远处,一名白衣少年懒懒倚着树干,只用丝带将部分头发束成马尾,其余皆散在背上。
夏朝的人都格外注重风姿仪态,男子四五十岁后才蓄须的比比皆是,而少年人只要不从事体力劳动,也多是这种散发造型,取其飘逸俊美。不过大多数人底子平庸,发型的助力也就十分有限。
面前少年却不一样,虽是倚在树上背对众人,看不到他的脸,但长身玉立,猿臂蜂腰,更兼姿势挺拔,气定神闲,着实有一股潇洒倜傥的风流贵气,堪称玉树临风的典范。
仿佛是听见身后脚步声,少年转过身向众人看来,两下里便正正打了个照面。
苏挽秋第一个想法就是:靠!好帅!这脸,这气质,简直苏得炉火纯青!苏得帅裂苍穹!
第二个想法:等等……这人我好像认识,这不是……这不是昨天街上遇见的那个沈什么吗?
“是你?”
沈元熙显然也认出了苏挽秋,淡然微笑的完美帅脸上,因为惊讶而现出一丝裂隙,。
“老大,要不要吃鱼?”
苏云海和苏云阳连忙跑上前,沈元熙这才恢复从容,看了眼被哥俩提过来的一篓鲜鱼,他招招手,立刻就有几个仆人过来将鱼抬去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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