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说她不记得七岁之前的所有事情,而她又未曾受过伤,这便说明是有人通过某种秘术消除或尘封了她的记忆。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不要紫鸢想起曾经往事。
而通过紫鸢年龄的推断,七岁之前……那就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而十五年前,正是文宗末年,最大的事件莫过于叶长卿一案了!
难道说,紫鸢和刘湘君一样,也是一家子被卷入了叶长卿一案里?
极有可能!
紫鸢明显就是“艺名”,而她七岁进入教坊司没过多久就被人给赎了出去。
从教坊司赎人可没那么简单。
李诺能将刘湘君从教坊司赎出来,那是走了礼部左侍郎的门路。换句话来说,没有礼部四品以上的大官撑腰,想要赎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李诺定了定神,想要搞清楚这一切,必须去礼部翻阅一下十五年前的档案。
看来也只能再去麻烦礼部左侍郎陈老实人了。
好在他为陈侍郎解决了其子陈诚带兵围国寺一事,想来这个面子陈侍郎是推脱不得的。
“哦,子安啊,真是稀客啊。你来的正好,老夫还没有亲向你道谢呢。”
礼部。
陈侍郎放下手中书卷,面露笑意。
李诺拱手道:“陈大人客气了。对了,陈诚兄近日状况如何?”
陈侍郎摸了摸胡子:“他这次也算是受到了教训,不过俗话说的好啊,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他也算是走出了困境。”
“哦?此话何解?”
李诺好奇。
难不成,这个陈诚也触发了和他类似的【福缘】?
陈侍郎低声道:“此事并未传开,不过既然是你子安问起,老夫便实话实说了。犬子与儿媳,和离了。”
原来是离婚啊……
那个陈孙氏本就不检点,水性杨花,陈诚还真是降不住她,离了也好。
李诺点了点头:“与孙家保持距离,也好。”
陈侍郎笑道:“是啊,老夫是想开了,政治联姻什么的,也不靠谱。反倒是这次和离后,吾儿却豁然开朗,兵法造诣上,竟又增进三分。”
“哈哈,那就要恭喜陈诚兄了。”
李诺咋舌。
这便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吗?
“子安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日来寻老夫所为何事。”
陈侍郎问道。
李诺恭敬道:“今日冒昧前来,是想陈大人助小子一臂之力呢。”
“你有何事需要老夫帮忙且说来,老夫绝对是倾囊相助,不在话下。”
陈侍郎一点都没推脱,果然不愧是老实人。
李诺心中颇为感慨。
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后,陈侍郎立刻给他写了个条子,让他去档案库查询。
只是一连数日,李诺几乎翻边了整个教坊司的档案,一一对照下来,却没找到和紫鸢相似的。
这就让他非常疑惑了。
即便是刘湘君甚至叶箐雨都留下了档案,可为何偏偏紫鸢的就没了呢?
显而易见,是人为的!
将紫鸢赎出教坊司的人来头很大,直接将档案给抹去了!
但是。
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个紫鸢,有必要这般劳师动众吗?
李诺揉了揉太阳穴,直觉告诉他,紫鸢和“叶长卿案”一定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可惜,线索又在此中断了。
现今也只能靠陈校尉了,希望他那边有所进展吧。
大胤皇陵山驻扎着三千守卫军。
陈校尉只能暗地里慢慢查,确实需要一些时日。
姬长夜!
这个关键人物,一定要找到!
……
又一日。
朝堂上传出消息,景顺帝要携众卿去泰山封禅!朝堂诸公有心阻拦,却无能为力。
虽然泰山封禅必将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而且天子又一意孤行,但作为朝臣还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泰山封禅,那是祭拜上苍,名正言顺,谁敢阻拦?
不过就在天子准备摆驾封禅的前夕,皇陵山却发生了一起盗墓事件,这让景顺帝大发雷霆,泰山封禅自然按下了暂停键,当务之急是要缉拿盗墓的乱臣贼子!
而这事儿兜兜转转便递到了刑部。
刑部主事北月飞槐请假去了渝州没回来,其他几个主事胆战惊心,都不太愿意管这事儿。
毕竟,有胆子去皇陵盗墓的,要么是脑残,要么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而大家都一致认为,这大概率就是后者了!
如果是脑残的,只怕早就被守卫军给收拾了。
而能在三千守卫军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还能全身而退的,这实力至少是会各种神通绝技的四品巅峰强者,甚至其背后还有一股极其恐怖的势力。
更甚者,此案发生的时机也太巧合了!
早不盗,晚不盗,偏偏在天子即将去往泰山封禅的前一夜发生盗墓事件。
这期间能没有猫腻?
……
“什么?要我去查案?我说于大人,是你疯了还是陛下疯了?”
刑部偏堂。
于尚书亲自找上了李诺,苦口婆心地要让李诺挑起这个重担。气得李诺差点就掀桌子了。
“哎哎哎,子安,慎言!”
于大人急忙去捂李诺的嘴。
背后骂骂天子倒也无妨,毕竟他们老臣谁没骂过,但也不能这么大声啊。
不过老于同志明显低估了李诺的情操。
李诺一把将于尚书的手拍开,怒道:“慎你老母!”
“李子安,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你怎么能骂老夫!”
于尚书气得说不出话来。
堂堂正二品大官,被一毛小子给骂了!
“彼其娘之!”
李诺轻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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