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三小姐回到家里,看着哥哥吃了蜜膏子,亲手送去一碗汤药。
齐二喝了一口微皱眉头,刚吃过蜜,药就格外的苦。
齐三小姐和齐五小姐笑道:“瞧瞧,咱们家大才子的嘴也被养刁了,日后看到黑漆漆的药恐怕都吃不下去了。”
齐五小姐拉起齐三小姐,“还是让哥哥读书吧,一会儿被父亲知晓我们又要挨骂了。”
齐三小姐将从陈家拿来的糕点摆在旁边的小案几上,“父亲说的好,只差这几个月就要进贡院,这时候谁打扰哥哥读书可是大罪过。”
看到齐二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齐三小姐吐吐舌头拉起齐五小姐出了门。
关上屋门,炭火烧的正旺,齐二站起身走到炭笼前烤手,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案几,白瓷盘里的糕点看着软糯适口,眼前不由地浮起那个笑容温暖的陈六小姐,静谧的时候让人觉得清暇雅致。
掌心炙热齐二才发觉手触到了炭笼,不由地收手,这样一惊嗓子痒起来咳嗽几声。
外面的丫鬟听到动静忙将手里的针线放下低声问,“二爷,是不是屋里的炭笼太热。”
齐二收敛袍袖,重新走到书桌前提起笔,板起脸又咳嗽一声,声音沉静,“没事。”
外面传来离开的脚步声,齐二松口气,手一颤笔尖上的墨滴落下来脏了衣襟儿。
……
琳怡和玲珑分了线要绣顶梅花帐子送给琳霜。长房老太太的意思过年之后带着全家回族里。
“再有三两日帐子也就绣好了,”橘红进屋边看边笑着道,“这梅花像真的一样,仿佛一摇晃就有香气似的。”
玲珑道:“那还用说,要不然四小姐千方百计要抓我们小姐帮她绣荷包,好在勋贵、宗室女眷面前长脸呢。”
福建那边频频告捷,陈允周走的时候任的前锋参领,回来之后定然升官,二太太田氏和琳芳在京畿女眷中就更加受欢迎。
玲珑道:“真正立功的还不是老爷,我们家太太、小姐也没像那般招摇。”
这就是做官了,有人能四两拨千斤,父亲是实打实的辛苦,一不小心还要豁上一条性命。这是不能比的,父亲的性子只有无愧于心就能睡得安稳。
琳怡放下针线去老太太房里陪老太太吃饭。
祖孙两个吃过饭,开始张罗府里过年的事,长房老太太将过礼的单子整理出来让琳怡看,这些就全是长房这么多年攒下的关系。
送礼和收礼是同时进行的,长房老太太让琳怡写下往来的礼单,到了晚上祖孙两个在灯下指着名单一个个地细说。
大家忙着筹备过年的档口,京里和成国公党羽有关的斩首上演了好几场,可见皇上对成国公的深恶痛绝,海御史家小姐没来得及等到开春就抬去了夫家,可还是没有卖到海御史的性命,海御史等人喷下一腔热血之后京里总算慢慢安静下来。
朝廷有意召袁老爷官复原职,袁老爷以身体老迈,力不能支为借口请辞,皇帝一再挽留,成全了君臣之礼,最终准了袁老爷所请,让陈琳娇的夫君袁二爷补了正七品内阁典籍。
袁家的庆贺宴刚刚摆完,陈琳娇顺利生下了个大胖小子,过了年十五,袁家摆满月酒,陈家作为姻亲浩浩荡荡去了袁家。
“人家都说我们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陈琳娇笑着向陈老太太道,“其实我知道,要不是祖母帮衬,”说完又看着琳怡,“六妹妹帮忙,哪里有我们的今日。”
琳怡弯腰看着摇车里的小宝宝,红红的脸蛋睡的正熟,乳娘轻手轻脚给他换包布的时候,他才挣扎着哭起来,那声音十分洪亮。
琳怡试着伸出手去逗他,那小的可怜的手一张一合抓住了琳怡的手指,那么小的手却很有力气。
陈老太太低声道:“皇上要召回袁学士,袁学士怎么请辞了?”
陈琳娇扶扶头上的护额,让身边的丫鬟退下去,这才低声道:“公爹说经过了这件事君臣之间已经有了隔阂,就算再回去也不一定会落得善终,不如趁机帮二爷争个前程。”
原来是这样。到底还是老奸巨猾懂得怎么算计进退。这样既保全了名分,又为自己儿子铺好了官路。
陈琳娇说完话看了看摇车里的儿子,“我听公爹说,找个机会要寻几个人想办法进言复我们家的爵位,不过这也要看时机,现在南书房行走的近臣皇上最信任的就是安道成,那是和林家有渊源的,要请到他就要让林家递话。可是这安道成好像……”
安道成向皇上进言启用陈二老太太董氏娘家,显然是和林家站在了二老太太董氏那边,怎么也不可能帮父亲的。
陈老太太沉吟片刻,“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还是等一等不着急。”
陈琳娇点头,要有十足把握才好,免得给他人做了嫁衣。
小同哥哭起来要吃奶,陈老太太和琳怡就回去堂屋和众女眷说话。
小萧氏坐在软椅上,虽然冬天穿的衣服多还看不出肚子,但是大家早已经知晓,趁着这会儿都去贺喜,袁大太太更是将小同哥穿过的肚兜送给了小萧氏。
小萧氏笑得脸颊通红。
这会儿工夫只听小丫鬟道:“林大太太来了。”
大家转头看过去,穿着杏红小袄披着石青刻丝灰鼠披风,抱着手炉的林大太太笑着走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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