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面前赵守的话语,看着对方手中那柄虽然短小但却锋利的匕首,魏罃能够从那上面清晰地感受到森森寒意。
只是魏罃却没有将恐惧表露出来,他的面容之上充满了镇静的神情。
视线轻轻折向了一旁的赵种,眼见对方脸上同样是一脸惊愕,魏罃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赵国的意志,而是赵守一个人擅作主张。
这是将自己当作齐桓公,而他赵守要做曹沫了吗?
目光微微打量了周围拔剑相向的士卒,魏罃相信只要对面的赵守稍有动作,便会立即横尸当场。
确认了自己的安全之后,魏罃的视线再次落在了面前的赵守身上,“以剑求地,将军的做法却不是明智之举,不怕今日便要身首异处吗?”
魏罃的声音虽然并不响亮甚至还有些低沉,但是对面的赵守却是能够从中感受到一股潜藏着的巨大力量。
这一刻赵守只觉得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潜藏在暗处、随时会噬人的莽荒巨兽。
不过即使是如此,一想到之前魏国带给自己的耻辱,一想到赵国那些丢失的土地,赵守的视线还是直直地迎向了对方。
嘴里牙齿紧咬,赵守的目光逐渐变得狠厉,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匕首却是快速运动了起来。
只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赵守手中的匕首却没有直刺向对面的魏罃,而是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魏侯不必说了,赵守既然敢站出来,就没有想过今日能够走出这一座大帐。”
这一句话语既是对面前的魏罃说的,也是为自己增加底气,只见赵守的目光越发坚定了起来。
“列人、肥邑这两座城邑乃是我赵国都城邯郸的门户,对于我赵国来说至关重要。”
“如今这两座城邑却是已然被魏军占领,还请魏侯将这两座城邑归还赵国。”
听完了赵守提出来的要求,魏罃的目光之中浮现了一抹肃然,“若是寡人不愿意归还呢?”
就在魏罃的这句反问刚刚说完之际,赵守的手却是轻轻用力,一道淡淡的血痕出现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若是魏侯不将这两城归还我赵国的话,赵守恐怕自己的鲜血立时便会溅落在魏侯的身上。”
“将军以为自己真的能够做到吗?”
话落,就在赵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魏罃的目光之中突然浮现出了一道精芒。
“动手!”
倏然之间,在赵守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周边的魏国武卒一拥而上,一道道泛着幽幽寒光的长剑便出现在了赵守的脖颈之上。
“魏侯,你……”
此刻,赵守知道自己此番的谋划是失败了,在众多魏国武卒的包围之下,他只能瞪着眼睛看向面前的魏罃,双眼之中是深深的不甘。
数息之后,赵守手中的那一柄匕首直接被魏国武卒夺了过来,然后它便被递到了魏罃的面前。
从武卒手中轻轻接过这一柄匕首细细打量,魏罃的目光之中却是生出了几分感叹。
“确实是一柄好剑,论锋芒却是不输昔日吴国的鱼肠。”随即魏罃的目光又看向了对面的赵守,“只是如此一柄好剑,却没有跟随一个珍视他的主人。”
手持匕首轻轻从主座之上站起,魏罃一步步地来到了被武卒围困在中间的赵守面前。
“寡人以为身为一国将领,所要做的应该是率领士卒征战,在沙场之上建立属于自己的功勋。”
“而不是如同刺客一般,用这锋利的宝剑来谋取土地。不知道赵守将军以为寡人的看法如何?”
此刻被武卒团团包围的赵守,听见魏罃的话语,原本的目光之中却是轻轻浮现了一抹惭愧。
魏罃的话说得没有错,在战场之上他输给了魏国,却想要用威胁来洗刷这些屈辱,确实不是一个将领应该做的。
不过赵守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既然已然落入魏侯之手,赵守无话可说,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看到了赵守目光之中这一丝的神情变化,魏罃的目光轻轻移转,缓缓落在了一旁的赵种身上。
“赵守将军是赵国的将领,寡人便将他交由赵国处置,不知赵侯意下如何?”
这个时候,已然从宴会之上这场惊变之中冷静下来的赵种当即起身,向着大帐之外大喊了一声。
“多谢魏侯。”
“来人啊,将赵守给寡人带下去。”
“喏。”
数息之后,望着被几名赵军士卒押出大帐的赵守,赵种的目光之中却是生出了一丝怨恨。
经过这一场对魏国的大败之后,赵国已经决定执行结好魏国、韩国的国策。
如今在这三国国君会面的宴会之上,赵守这一下突然的举动,可谓是让身为赵侯的赵种有些手足无措。
若是魏国不追究赵国还好,一旦追究起来,此刻的赵国既不占大义、又没有实力,根本无法与魏国相抗衡。
虽然在赵守的心中对于失去列人、肥邑这两座邯郸门户也不甘心,却也没有想过用这样的手段来要回这两座城邑。
数息之后,等到赵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帐之中,赵种的视线当即投向了前方的魏罃。
“还望魏侯知晓,今日之事实在是赵守自作主张,与我赵国确是没有关系,还望此事不要损伤两国之间难得的和平啊。”
“赵侯莫要如此,此事的是非曲直,魏罃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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