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伴随着一阵悠长的号角声在安邑城外响起,立时便将这一座魏国都城之内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
在这股气氛的驱使之下,不用军中将校下令,城内众多的魏军士卒便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咚,咚,咚……”
恰在此刻,隆隆的战鼓之声在安邑城内响起,它宣告了一场大战即将降临在这一座城邑。
沿着城墙的阶梯,一队队披坚执锐的魏军攀上了安邑的城头,站在了属于他们的位置之上。
至于担当远程攻击主力的弓箭手们,此刻已然在城墙的女墙后列队完毕。
“弓箭手准备。”
一道嘹亮的号令之声在城头响起,那些收到了命令的弓箭手们纷纷从身后的箭壶之中取出了羽箭。
张弓、搭箭……
无数次训练而锻炼出来的本能,已经使得这些魏军弓箭手们对于自己手中的强弓无比熟悉。
行云流水的动作过后,一支支羽箭已然出现在了弓弦之上。
此刻,天际之上高悬的烈日洒落大地,一枚枚锋利的箭簇之上散发出的是幽幽寒光。
这些锋利的箭簇所对准的不是别人,正是此刻城外和这些魏军士卒穿着同色甲胄的军队。
就在城头之上已然是剑拔弩张,时刻都有可能爆发大战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出现在了阶梯之上。
下一刻,一名身着魏军将领甲胄的人,领着自己的副将以及十数名亲兵出现在了城头。
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穿过一名名魏军士卒,最终走到了安邑的城墙之后。
带着几分肃然的视线望向城外,将眼前的情景都收入眼中之后,这名魏将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顺着这名魏军将领的视线,可以看到此刻的安邑已然被魏罃以及其麾下的大军重重包围。
安邑的城墙之外,一个个赤色的方阵静静矗立,他们如同山岳一般给予着城墙之上的魏军士卒以巨大的压迫。
在这片由一个个魏军方阵所组成的赤色海洋的最中央,一面赤色的旗帜在风中尽情地展现着自己风采。
旗帜之下,作为大军统帅的公叔痤站在战车之上,一边望着前方那座静静矗立的安邑城,一边有条不紊地调动着大军。
“发石车准备……”
“床弩准备……”
“武卒上前……”
……
当一道道命令被传达到方阵之中的每一名士卒耳畔,这一架战争机器却是在无比高效地执行着每一项指令。
片刻过后,这一架战争机器的行动忽然陷入了停滞,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
此刻,一股压抑的气氛逐渐在战场之上蔓延了开来。
这股气氛折磨着城内城外的每一名士卒,它让每个人心中的那根心弦都死死地绷紧了。
或许,只有当进攻命令下达的那一刻,作为战争双方的士卒才能从这股压抑之中解脱出来。
“呼呼呼……”
粗重的呼吸声在城墙之上的士卒口中响起,此刻的他们甚至能够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脏跳动频率。
他们的视线死死盯住了城外那与他身穿同样颜色的士卒,静静地等待着战争命令下达的那一刻。
可是就在这名魏军士卒以为敌军的攻城行动即将展开之时,城外魏军方阵之中却是忽然让开了一条道路。
“驾,驾,驾……”
“吁……”
数息之后,一辆战车从魏军的方阵之中走了出来,并最终来到了这些魏军将士的眼前。
“将军,是长公子。”
视线扫到了那架战车,当认出了那一道身着赤色甲胄的身影之后,城头之上的副将立刻带着几分惊异看向了身旁的将军。
副将认出了那道身影的身份,作为安邑守将的魏军将领如何会不认识呢?
当魏罃的身影出现他们眼前的时候,这名魏军将领的左手死死握紧了腰间的长剑。
对于城墙之上这一对魏军将领脸上的神情,此刻来到城墙之下的魏罃自然是看得十分清楚的。
轻轻将自己的视线从那一对将领的身上划过,并将周围魏军弓箭手的视线一一收入眼底之后,魏罃的眉宇之间显出了几分肃然。
“将士们,今日寡人来了。”
当魏罃直接旗帜鲜明地表明了自己身份之后,城墙之上那些魏军士卒心中只剩下了哗然。
他们没有想到自己曾经效忠的公子魏罃,此刻竟然会如此堂而皇之地站在他们的面前。
对于城墙之上那些魏军士卒心中的惊骇,魏罃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的目光紧接着转向了身后的数万雄兵。
“今日寡人不仅来了,还带来数万雄兵。”
“将士们,寡人请你们扪心自问一番,你们真的能够挡住寡人麾下这数万雄兵吗?亦或是将自己的性命白白地耗费在了这无谓战争之上?”
魏罃连番抛出的问题,城外严阵以待的数万雄兵,使得城墙之上坚守的数万雄兵心中都或多或少地生出了迟疑。
原本让他们与自己昔日的同袍交手,这些魏军士卒的心中就有些不情愿。
更何况从城外无比浩大的军势来看,这注定是一场无比惨烈的战争。
他们能否取得这一场战争的胜利?他们又能否从这一场战争之中活下来?
魏罃刚刚的问题此刻化作了一只只梦魇,始终萦绕在这些魏军将士的心头。
站在城墙之下,将这些魏军士卒的神情看在眼中,魏罃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语已然起到了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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