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江怀冰冷的字眼吐出来。
她娇小的身躯,随着猛烈的咳嗽,一缩一抽地颤栗着。她咳了好一会,蜷缩躺着,似乎是用尽全力后,累极了。
长发凌乱,散在地上,纤薄的背上,几簇被泪打湿粘在惊艳的小脸上。那张惨白的脸,恢复了血色。因着剧烈咳嗽,红扑扑地笼着橙黄的烛光。
一双眼,仍旧水汪汪的。似是星子般又有了神采。
毒你妈呢,江怀那话落入沈佩玖的耳中,只觉得烦躁不已,她十分不爽。
“能不能,……,咳咳,……不要学我说话?!”
沈佩玖无意识地,将这句“真情实感”,一不小心就透露了出来!
好家伙,刚挨一顿虐待,她还不怕死得提起了条件!
沈佩玖还以为今天就要死在这疯子手里!只是求生的本能让她快速提起“江怀中毒”一事,
或许她拿住了他的把柄,便能多活一阵子。
江怀的眼睛,一直没有从沈佩玖身上移开。
能活着谁想死啊!沈佩玖反应过来了。
这江怀是个狠心的。根本不怜花惜玉,或许“别人”在他眼里都不算“人”吧?
他爹江欢,居然和那孙腾光交好,估计父子二人,没一个好饼,决计都是不讲道理的——暴力大变态!
明明内室里橙黄黄的烛灯点着,盛夏的傍晚,照理说并不会冷到哪里去!
这室内也不通风,外头也没落雨,沈佩玖却还是觉得寒气逼人,她一身快被冰冷的寒意冻到发抖。
可能是地板太凉了,她颤抖着撑着青紫的手肘,半立起上身。如瀑如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落了一地。
她并不怕死,说不定死了还能回到现代,回到父母身边。
说不定此刻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濒死体验”,说不定她真正的肉身还躺在医院ICU里,受着各种仪器的抢救……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说不定父母正等着她回去!
她并不会在这个世界作死,也不会不惜命地自杀,
既然命运阴差阳错,给了她机会体验别人的人生,她便会努力热爱生活。
但是!如果半路杀出来一个“疯子”无冤无仇,却要迅速掐死她,她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大概是命吧。。
她沈佩玖怎么这么倒霉?!
她一双通红的眼“乖顺”得低垂着,盯着地面,脑袋因着充血而有些发晕,一颗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此刻只觉得眼前的江怀,他是个邪魅疯子成精!是个神经病小丑回魂!
“是啊,江怀!”沈佩玖并不忌讳直呼其名,什么公子小姐,难道不是疯子一个?
“你这双手,冰冷异常,根据我们之间……这前后两次‘少有’的‘接触’来看,
你通身都散着寒气,还有一股子根本散不掉的檀香味,哪个正常人没有正常体温?
根据你听到‘中毒’二字的反应,几乎可以判断你江怀江公子——身中奇毒!且已经有了些日子。
是无人能解?还是必定致死?”
这个疯子,这么大火气干什么?怎么冲着我发火呢?去找大夫发神经啊!果然是有病!
还病的不轻!
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和他勇敢对视着。
沈佩玖没说出口,
以江怀的身份地位,找大夫个病没什么难的吧,如果他有心真想问诊,估计把皇上跟前的一波波老太医,全请到他这妖精洞里,也不是不可以!
估计当朝太医都得排起长队,挨个给他医治!
江怀沉默不语,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径自走向了黑漆桌案,作势将沈佩玖晾在了一边。
江怀不信。她有头有尾,说的跟真的似的。
沈佩玖默默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无意间瞟见桌案上正放着一根玉白的花簪。
定睛一看,正是她丢了的那根!
沈佩玖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收集女簪这是个什么癖好?
或许,他知道那是她的簪子?或许,今日险些被掐死与前世身份有关?或许,江怀喜好男、厌恶女?
或许,她什么也没做错,就因为她性别女?长得好看被这疯子妒忌?不应该啊……前一世没听说啊……
!
也不是没可能!前一世还没听说江怀娶妻呢?!
性取向这个事,虽然在封建古代不太主流,但在正常现代人的逻辑里,每个人取向哪个方向都没什么毛病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江怀生活不如意这点倒是可以理解。
但是!平白无故?!辣手摧花!?这就是他江怀的不对了。对那阮晴儿也就罢了。阮晴儿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
她沈佩玖无辜啊!!!
谨小慎微做人不是她的性子,她还是挺神经大条的。
但是此刻!既然江怀不像个正常人啊,跟精神病待在一起,她可是害怕极了。
簪子他喜欢就留着好了,沈佩玖可不敢要回来。
那簪子,是她与前世沈灵瑜之间,最后的一丝联系了吧。
沈佩玖清亮的嗓子此刻微微沙哑,修长白皙的脖颈被江怀掐得通红此刻有些发紫。手腕上更是青紫一片。
她低垂着眼睫,背脊却挺得笔直。
“江公子,您忙着,我先回去了。
想杀了我,就随时来杀好了!反正对你来说,夺一条人命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粗暴。
还是要忠言逆耳大人一句,‘生活不如意事常八九’,大人有了烦心事不要迁怒于人。旁人也有旁人的不易。
小女子我实在希望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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