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双双被钱彬带离了聂府,哭过之后,她表现得很是平静。
洗漱过后,她就一个人睡下了。
第二天,她醒的很早,没有叫醒其他人,她独自一个人穿戴整齐。
带着一样东西走在大街上。
此时太阳还没有出来,街道上人迹稀少,只偶尔几次见到上朝官员的马车,朝京城门口的方向缓缓而去。
钱双双的目的地也在那个方向。
她走的很稳,一步一个脚印。
但她走的并不慢,纵使这样,她的衣衫也没有凌乱。
如今寒冬将至,早晨的时候,天气还是有些冷,所以就算钱双双走了这么多的路,她身上也没有出汗。
但他走到了目的地的时候,毫无意外的被人给拦截了下来。
钱双双不慌不忙地从自己的腰间拿下一块玉牌,递给了守门的人看。
那是保庆临行前送给她的。
钱双双原以为这个东西只能算做一个纪念,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用上。
守门的将士,似乎是去里面查证了,等了一会儿,钱双双就被人给接了进去。
前朝在上朝,钱双双的目的地也不是那里。
她像那些小黄门说过后,他们就带领着她七拐八绕的,在这皇宫大院之中。
这是曾经钱双双和保庆来过的地方,如今,这里的路有些熟悉,可身边却在没有熟悉的人,回去的路上,也没有等着她的人。
前路和退路,都必须由她自己一个人完成。
不知走了多久,钱双双被领到了一座宫殿前,那是太后所居住的太和宫。
钱双双之前是没有来过这座巍峨的宫殿的,只是在保庆所在的宫殿玩过几次。
当然,太后和公主的规格是完全不同的级别,相比于公主的宫殿,太后的宫殿要巍峨许多,也要庄严,庄重许多。
“钱姑娘,太后宣您进去。”
正在钱双双看着那巍峨的牌匾的时候,一个老太监弯腰走过来,用细声细气的声音对她说道。
钱双双更加挺直了脊背,目视前方,一步一步的,随着老太监前往了太后所在的寝殿。
“你是来求情的?”
太后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参见太后娘娘,是。”钱双双直言不讳的回答。
“呵。”太后轻笑了一声,倒也没多少嘲讽之意。
“你以为凭借保庆的一块玉牌,你们聂家就能安然无恙了吗?”
“太后娘娘,民女钱双双并非为整个聂家求情,只希望太后能看在保庆小公主给我的这块令牌的面子上,求太后,饶恕聂家两位姨娘,子明女嫁进扶中,两位姨娘待我如亲母,我又如何能眼见自己的母亲受如此大罪,她们年纪大了,实在不能去教坊司了。”
“你只求那两位姨娘?”
太后倒像是来了兴致,没想到钱双双开口求情的,只是那两个女人。
“民女知晓,无论如何,聂家都逃不过此劫,但两位姨娘是无辜的。”
“那你呢?”
钱双双知晓太后手眼通天,想必早就已经知道了,她拿到了放妻书的事,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回禀太后,民女早已经被休弃,已经不是聂家人了。”
太后看着底下的钱双双,一直静默良久。
久到钱双双以为太后都不会答应了,以为事情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但,太后开口了,“也罢,不过两个女流之辈,哀家准了。”
钱双双眼含欣喜,她砰砰磕了两个响头,“民女谢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时间很快就过去,转眼就来到了三天后,聂家满门即将要被流放的日子。
在这一天,聂传钦也被从大牢里放了出来。
和钱双双以往认识的不一样,此时的聂传钦,和先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大理寺卿完全不相同,他脸颊凹陷,黑眼圈黑重,头发披散,身着囚服,只不过没有再给这位为朝廷效力过的大理寺卿扣上锁链而已。
聂府大门口的两个封条,也被人揭开了。
两位姨娘早在两天前,就已经被人接走了,出来的就只有聂尌和聂恒。
他们被铐上了镣铐,带上了枷锁。
三个人被前后簇拥着踏上了,去往边城的路程。
钱双双也背上一只行囊,默默地走到了囚车的边上。
“无关人等快点退散。”押送士兵无情的驱赶着钱双双。
钱双双一手背着行囊,一手抚摸着肚子,“我想去边城,刚好你们顺路,就顺便带我一个呗。”
“双双,别闹,快回去。”聂尌在看到钱双双的那一刻,就有不好的预感。
钱双双抬头,她脸上带着疏离的笑意,“这是你给我的放妻书,我现在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你们是被押送往边城的,而我是自愿去往边城的。这点希望你能搞清楚。”
钱双双这儿塞了一大把银子给押送的士兵,“我一个小女子想去边城,实在是有些困难,还要劳烦几位将士了,就让我和我的护卫随行在其后就行。”
士兵掂了掂那沉重的钱袋,脸上还带着一些不耐烦,但也没有再驱赶她,“别妨碍公务。”
“多谢几位大哥了,我远远跟在后头就行。”钱双双背着行囊,往马车上走。
“双双,你听话,回去。”
钱双双看了眼聂尌,语气平淡,“聂尌,我是去旅游的,谁稀罕和你一起,你不要忘了,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还轮不到你来管我。”
“双双,我知道姨娘们是你求的情,既然你能给她们求情,为何不能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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