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九儿自怨自艾了好些日子,终于等到了丈夫到来。
一夜婉转承欢过后,小心翼翼提了提想把初珍改做嫡出的事,----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宋氏在耍心眼儿,丈夫应该是不知情的,因此想着趁机上点眼药。
一面打量着丈夫的反应,一面柔声道:“老爷……,我这也是为了珍姐儿着想。”
傅文渊的心思早不知道去了哪儿,半晌才“嗯”了一声,回道:“既然太太说了将来认珍姐儿做嫡出,那便等一等,珍姐儿现今还不到三岁,你又着什么急?”
三个庶女都改做嫡出当然不行,但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若是宋氏不计较,将来给小女儿一个等同嫡出的名分,自己也是无所谓的。
“妾身知道了。”何九儿不料鱼水之欢过后,丈夫依旧一如平常,而且看起来,自己再努力事情也没有转机,怕说多了惹恼了丈夫,只得喃喃道:“是我着急了些,那就等将来再说吧。”
难道宋氏事先就告诉了表哥,得了他的准话?
何九儿感到一阵心凉,本来就被主母厌恶,若是再拢不住丈夫的心,自己将来还有什么盼头?再回头一看,身边的男人早已沉沉睡去。
----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
何九儿只觉得悲从中来,当初自己也是清清白白的官家小姐,原本有无限美好的人生等着,却因为一次意外落到如此田地!
若是那天马车没有出事……
毫无缘由的,何九儿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说起来那天也是奇怪,刚好有人在楼上打架闹事,而且傅家的马车一长串,又刚好砸中了自己的马车!
时隔四年,此时尘埃落定后才开始有所怀疑。
难道说是有人故意的?甚至有可能……,那个背后的人就是宋氏!----她多半是听到了风声,或者是看出了姑母的意图,所以就……,先下手为强!
何九儿越想越心惊,越想越骇然。
难道说,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困窘地步,都是宋氏一手算计的?!难怪自己做了姨娘以后,她的“病”就慢慢好起来了。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刚好就有人打架了,刚好就砸中自己的车了,刚好就被泼皮抢了包袱。若是背后没有人主使,那泼皮怎么会那么大胆,居然敢上门攀诬官家小姐?!而且后来听说,没多久就跟烟霞一起离开京城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被人害的!
只是她却忘了,原本是自己觊觎别人的东西在先,做妾也是自己愿意,并非宋氏强摁着她的头,逼着她做傅家长房姨娘。
此时此刻,何九儿恨不得放声大哭一场,然后再提把刀去找宋氏拼命,可惜看了看身边丈夫,再想了想自己的女儿,心又软了下来。
继而升起一股恨意,……自己决不能白白的被人算计,便宜了那个毒妇,她害得自己这般凄苦,自己也不会便宜了她!
----该自己的,终究还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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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盈留心观察了几天,前几日何九儿过来给母亲请安时,总是一脸惴惴不安,又像是在期盼着什么。
一直到那天母亲去给祖母请安后,单独留下说了话,第二天何九儿的脸色便暗了下来,并且神色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
看着何九儿吃瘪,初盈心里比谁都来得更痛快一些。
毕竟对于现在母亲和哥哥姐姐来说,并没有前世的记忆,而自己看着何九儿脸色过的十年日子,那些记忆依旧真真切切。
“又在走神?”初慧敲了敲桌子沿儿,----宋氏一面督促大女儿绣嫁妆、学规矩,又怕把人给累坏了,所以让她每天下午腾出一个时辰,教妹妹们写写字、念念书,算是换换脑子休息一下。
初盈吐了吐舌,“没有啊。”指了指书上的那首诗,“这个我已经背下来了。”
----自然是记得的,前世的那些记忆都还在呢。
初慧不信,“我才说两遍,你还变神童了不成?”
初盈抿嘴笑道:“我不是神童,贺家大哥哥才是神童呢。”说完起身一绕,赶紧的躲在了初容身后,看着红了脸的姐姐,求饶道:“好姐姐,我再也不说了。”
----姐姐就要嫁人了,心里实在很是舍不得。
虽说贺家也在京城,但是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哪能轻易的回娘家?自己也不可能三天两头的去探望,一年能见两、三回便不错了。
初慧是真正沉稳贞静的性子,自己臊了一回也罢了,嗔道:“跑什么?跟个泼猴儿似的,还不快回来坐下。”
初容扭了脸,回头笑道:“四妹快坐下吧。”
初芸看在眼里却是一阵艳羡,----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姐妹,换做初容和自己,就断然不敢随便乱开玩笑。无时无刻提着小心,生怕说错了一句话,得罪了嫡母和她的亲生子女,谁让自己是姨娘养的呢。
只是心里头的想法不敢露出半分,反倒笑道:“四妹你把那首诗背一背,大姐一高兴就饶过你了。”
初慧故作严厉绷着脸,“背不出来,就罚抄十遍!”
“大小姐。”说话的是初慧屋里的采薇,闲了帘子进来,脸色有些沉重,“方才外头来人送信,谢家的大老爷昨夜没了,太太让小姐们都过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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