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桀接到白胖的电话时,正在整理准备去台湾的行李。
听到老爷子生死未卜后,他再顾不上其他,拿上车钥匙,跟伟民一起直奔市里的医院。
一路上兄弟俩谁都没说话,这种安静太让人胡思乱想了,韦民终于沉不住气,闷闷的问韦桀:“有没有说车子压到老爷子哪里了?”
“没说。”
当时白胖只说老爷子被车撞了,具体是怎样他也没看到现场,只告诉韦桀现在老爷子正在医院抢救,其余的只能等去到医院医生才能跟他详细解说。
韦桀心里也很乱,但面上还是尽量镇定:“白胖第一时间就送老爷子去医院了,现在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兄弟俩都知道,被车压到,有可能轻伤也有可能死亡。
如果压到的是四肢,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顶多骨折,不会危及生命。
但如果压到头部,肯定第一时间就没救了,还能抢救就说明不是头部,但摔下来的时候,也保不齐会磕到头,总归头上无小事。
如果压到的是腹部和胸部,出现腹部内脏破损大出血,或是胸腔处压到肋骨,骨头断裂刺到心脏,那也是致命的。
两兄弟一时间再也无言,只盼着早点去到医院。
等韦桀他们赶到,守着手术室门口的白胖都快哭了,拉着韦桀他们断断续续的说着当时的情况。
“老爷子进去手术已经快四个小时了,医生刚才说要开颅。”
“开颅?”韦民一听这么严重,立马嚷了起来:“这开颅不是需要家属签字的吗?这么大的事,怎么说开就开了,谁签的字?”
韦桀理解大哥的心情,跟他解释道:“交通事故造成的伤害都是意外紧急情况,如果没人签字,医生会按照紧急情况酌情处理。”
“韦哥对不起,都怪我没看好老爷子。”白胖红着眼眶,心里自责,他要是没把老爷子留在道边,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韦桀拍拍他的肩膀:“这是意外,不怪你。”
韦民就没这么淡定了,朝旁边垂头丧气的男人吼:“是你撞的我爸?”
男人从这兄弟俩一现身就怂了,怕这兄弟俩揍他,赶紧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打电话就忘了拉手刹,谁能想到那车就顺着坡下去了呢。你们放心,老人的医药费护理费我全都负责。”
“这是钱的事吗?”韦民就恨这种以为什么都能用钱来解决的祸害,他恨不能让这害人的东西尝尝自己的拳头。
一向冲动的韦桀反而拦住了韦民:“这里是医院,不要闹事。”
韦民愤怒的指着肇事男人:“我爸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给我等着!”
男人又怕又懊恼,早知道会出这么大的事,他停车后就检查检查再检查了,经过这次的教训,他可是实实在在长记性了。
韦桀去找当时接诊的医生了解情况,知道老爷子断了三根肋骨,肺部有挫伤,摔下来的时候脑有外伤,具体的情况要等手术结束才能知道。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韦民在外面等得心焦,来回踱步,跟韦桀抱怨说:“这到底要做到什么时候?他们不经过我们同意,要是乱做怎么办?”
这个时候韦桀比大哥沉得住气,他相信医生有基本的职业操守,所以耐心跟大哥解释:“开颅手术在术前的麻醉室准备就要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手术时从切开头皮、锯开颅骨、清理病灶,这个时间会因病灶的大小、位置深浅而不同。有些被骨头挡到的,还需要磨除骨头。通常情况下最少四五个小时,最长有可能八九个小时,再说爸的肋骨断了几根,也需要手术来解决胸廓不稳定的问题,所以现在现在还是正常时长内,再耐心等等。”
韦民知道急也没用,但他就是心慌得厉害,忍不住又问韦桀:“做了这开颅手术,爸的情况会好转吗?”
韦桀没法回答,车祸外伤开颅手术后能否恢复,除了要根据具体的伤情,还与伤者的年龄及全身状况,治的时间和救治方法、术后护理等诸多因素有直接关系。如果老爷子脑出血量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程度,预后就比较差,手术的目的只能是挽救生命,有些病人会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想要好转就会比较难,甚至术后也有可能因为各种并发症而危及生命。
但如果病情较轻且治疗及时得当,几周之后出院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最终的康复程度要取决于老爷子的病情严重程度。
几人又等了两个小时,老爷子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但依旧住在重症监护室里。医生跟兄弟俩说:“虽然手术成功,但因为出血较多,形成了脑疝,病人的昏迷时间会比较长,具体醒来的时间没法说,有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周甚至几个月。”
韦民心态崩了:“几个月?那现在我爸这算是救回来了还是没救回来?”
医生实话实说:“暂时维持生命体征,但没渡过危险期。”
韦桀和韦民的心一直悬着,相较于韦民,韦桀还更冷静些,他又跟医生问了不少注意事项。
医生看他也是懂的,便跟他又说了些:“病人整体情况较差,并发症也较多。这几天我们会每天给他做CT检查,看恢复情况。如果能尽早醒来,度过14天的危险期,才算进入康复期,没有生命危险了。如果3个月还没有清醒的话,就可能进入迁延性昏迷期即植物人状态,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夜幕降临,家里还有一大家子,韦桀让韦民先回去,他自己在这守着老爷子。
韦桀慢慢走到病床边,看着病床上毫无血色的老爷子,眼眶泛红,他的沉着冷静和坚强在这一刻终于褪去,变成了只希望自己曾经那个无所不能的老爸能快些好起来的无助男孩。
此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仰着头稳了稳情绪,这才接通了颂娴的电话。
“阿桀,吃饭了吗?”颂娴的声音温柔软糯,让颓败了一天的韦桀眼里终于有了光。
“嗯,准备吃了。你呢?”他没把老爷子的事告诉她,她母亲明天就要手术了,他不想她徒增烦恼,况且要是她知道老爷子是因为去给她找古籍上医治的办法才遇到这场车祸的,他估计她会受不了。
他不想看到她难过,更不想让她伤心。
“我吃过了。对了,你机票买好了吗?几点到?”
韦桀那边好一会没说话,颂娴以为信号出问题了:“喂?阿桀,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韦桀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深吸一口气,说:“对不起小娴,我明天可能……去不了了。”
颂娴不明所以:“是明天的票买不到了吗?没关系,买后天的或者大后天的也行。”
韦桀看着床上的老爷子,心里难受得厉害,跟颂娴说:“对不起,我后天大后天都去不了了,我没法跟你去台湾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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