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信走到了今天的地位,最需要的并不是更上一层,还是要稳住了,打好根基,将快速发展所引起的连锁问题都一一解决,才能真正的延绵不绝。
沈展元无需说太多,只是一些从政府内部流露出来的消息就足够沈立荣重视了。
沈家早已不比往日,自从沈立荣的哥哥,那位在华国担任要员的‘大将’过逝之后,沈家在军政两届的影响力就大不如从前了。
如今政权交替,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紧要关头,贸然向前冲,没等有所成绩,就被当成出头的鸟儿,一枪给毙了。
所以,现在的形势,实在是不能冒进,必须稳当着来。
见沈立荣神态凝重,沈展元又缓缓说道:“陆氏之所以离开S市,也正是为了撇清之前的一些关系。”
他说的隐晦,但沈立荣却立马听出了其中的引申含义。
S市的当家人是谁,沈立荣清清楚楚,这其中所牵涉的关系,他也略知一二,陆氏在S市发展,与其必有千丝万缕的牵扯,如今急匆匆的搬回了B市,要说这其中没点别的意思,那谁也不会相信。
只是沈立荣有些无法相信,他看向沈展元,没有出声,只隐晦的比了比手势,昂然挺立的大拇指一弯,上好的精品玉扳指落地,在实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低响。
沈展元点点头,应道:“是的。”
沈立荣大惊失色,猛地站起来,眼底的神色如剑般凌厉:“他……他竟会……倒下?”
沈展元答得沉稳:“可能不止如此。”
这些话却是不能再多说了,沈立荣立马收了神色,沉默了数十秒钟,再度看向沈展元的时候,添了些许赞赏的神态:“你很好,我也放心了。”
沈展元低垂眼帘。
沈立荣叹息了一声:“是爷爷糊涂了,你的婚事,自己拿主意吧。”
沈展元扶着他,神态温和且谦逊。
沈立荣侧头看他,心底缓缓升上来一丝欣慰。
联系沈展元最近做的事,他也想的明明白白了。花了大钱投资建设了华北农场,虽然在商人眼中,这个举动有些‘亏本’,但联系如今的政局,沈展元的所作所为却是一下子坦白了心迹。
与所谓的慈善不同,他做的可是上面最认可的实事。
百万粮仓的计划是个长远的项目,更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荣信能够率先表态,承包了土地,集中开垦,带动了经济,同时也将一些普通百姓不好对付的盐碱地给统一规划,合理利用,并且配合政府将乡村整合,承办社区。
这看起来是件几乎没有利润的‘蠢事’,可对于沈家来说,这样的‘蠢事’不防多来几次。
沈展元能有如此的大局观和实事观,沈立荣这才是真的放下心来。
其实,对于娶一个怎样的女子,沈立荣并没有那么死板的要求,否则当初沈奕军要娶卢新语,也不会那么顺利。
毕竟当时的沈立荣还年轻掌权,干涉长子的婚事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们能够在一起,说到底,还是沈立荣的纵容。
自己今后的人生如何,妻子固然重要,但一个男人若是连一个小家,连自己的女人都处理不好,又哪里有能力来安置荣信这庞大的机构?
沈奕军和卢新语的‘悲剧’说到底还是在他们自己身上。
但沈展元,他有足够的能力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安小可这一晚上,睡得那叫一个稀里糊涂。
虽然安庆和没有再说什么,但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爸爸那隐藏在深处的不满。
她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但却禁不住有些忐忑,同时也十分担忧。
真的要将沈展元带回来吗?
爸爸会接受他们吗?要是不接受呢……
以前从没想过这些问题,而如今想起来了,才开始有些心慌了。
晚上睡不好,直接体现在第二天没精神,顺便,眼睛变成了熊猫眼。
安小可站在镜子前,看着这异常硕大的黑眼圈,微微皱眉。
难不难看不是问题,问题是……这实在是太显眼了!这样子出门,谁都知道她昨晚没睡好了,而后就会问,为什么没睡好……
至于为什么,她可怎么说得出口。
哎……叹口气,安小可简简单单洗漱完毕,拍了个乳液就去了餐厅。
安爸爸早起铺货去了,孙欣佳做了早餐,招呼着小可来吃饭。
孙欣佳起的早,因着昨晚的事,她心疼女儿,做的都是她爱吃的饭,煎的鲜黄程亮的葱花鸡蛋饼,切成了巴掌大的三角形,成扇状摆在了圆盘里,金黄的蛋饼配着翠绿的葱花,不仅好看,那味道也额外的勾人。
鸡蛋饼旁边是金针菇培根卷,这道菜还是安小可教孙欣佳的,她吃着好吃,自己改良了,不用烤箱,只用平底锅,就煎出了同样的美味。
安小可的厨艺,某种程度上还真是家传的,安爸爸虽然不擅长烹饪,但孙欣佳的手艺却是没话说的。听说孙欣佳的父亲,也就是安小可的姥爷,年轻的时候也是学过的,很有天赋。据说当时还在生产队的食堂里当过师傅呢,只后来单干之后,他被分配到了纺织厂,也就改了行。
安小可大清早的神游太虚,少见的竟没太有食欲。
“妈,我爸呢?等着他一起吃吧。”
孙欣佳瞅着女儿的黑眼圈,不由得就有些心疼:“不用等他,他在外面吃了,你先吃,来,先喝杯豆浆,妈妈早上刚榨的,按着你之前说得法儿,一半黄豆一半大米,味道是好,特别细腻,都不用额外滤豆渣,省事,还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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