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姐没有说话。
老头儿也不敢再啰嗦,收拾东西,迅速带着他的两个孙女离去。
等这爷孙仨人远去,副爷跟混混们才敢跑路,而且一个比一个快。
看客们一脸的遗憾,因为没能亲眼看到军爷当街枪毙人。
不过刚才的事情也足以让他们吹十天半个月。
那位曹小姐带着手下离开。
韩缺则接着逛。
怀揣无数的枪支弹药,再加上金银珠宝,压根就没有什么惧怕的。
逛得有些累了,瞧见前面有个广和楼。
门口还挂着一块牌子。
写的是春和班来此表演。
倒是可以先去听听戏,顺便了解一下当前的情况。
然后再去置办一栋房子。
因为他总不能每次都是在荒山野外出现。
一进去戏园。
先引入眼帘的是那高过人的戏台。
下面是长条桌。
左右两边的墙上还挂着红纸。
上书四个黑色大字【莫谈国事】。
一大堆人正在喝茶聊天。
眼下,戏台上还没开演,台下的观众们正喝茶嗑瓜子。
每人前面摆着一个茶杯和几个碟子,碟里都是小吃,花生和瓜子干果等东西。
另外好几个伙计来回穿梭,每人手里都拎着茶壶,肩一条白毛巾,到处给人斟茶递水。
韩缺一进去,自个找位置坐下,“伙计,来一壶茶和几样吃的。”
“来了!”
伙计远远吆喝一声,提着茶壶便过来。
先抹桌子,沏了杯茶,又摆上几样普通的小吃。
刚端起茶杯喝一口,便听到后台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身穿黄衣的花旦出来表演,手里还拿着剑。
在台上转了两圈,又比了个动作。
然后停顿了一下。
韩缺没看出什么门道,他对戏剧不懂,倒是周边的观众马上鼓掌,还传来叫好声。
这些叫好声吩咐要把戏院的屋顶掀翻。
他对面的老头甚至还竖起大拇指,“呀,好骚啊,比我昨晚找的那姑娘还要骚呢。”
老实说,韩缺是真看不出来哪里骚了。
可能是他的艺术涵养还不够。
刚看了一会儿,便有几名黑衣人气势汹汹进入戏园子里。
旁人见到这几人,马上压低嗓音。
“是稽查处的雷止雨来了,莫谈国事。”
“莫谈国事。”
“明白。”
其余几人心领神会点头。
戏院老板急忙迎上去。
“组长好。”
又送上一包打点费。
稽查处组长左右看了看:“段老板,这里有没有乱党啊?”
“没有,本地绝无乱党。”段老板马上说道,“在雷组长您的英明神武下,那些乱党肯定不敢出来冲撞您。”
对于段老板的赞美,雷组长照单全收,目光落在舞台上的戏子们。
“这戏班是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到的。”段老板急忙道。
雷组长点头,又朝身边的手下们说道:“去后台例行检查。”
手下们领命朝后台而去。
韩缺刚端起茶杯喝一口,突然感觉旁边的人有点眼熟。
再回看一眼,居然是大街上见到的曹督军的女儿曹云。
依旧还是一身西装的帅气扮相。
不得不说,有的女人扮起男人是真的帅。
这时,一个男人走到他身后那座,低声跟同桌一个穿咖啡色长褂的人道:“北(京)填鸭。”
“一鸭三吃还是吃全鸭?”同桌的人也低声问道。
“这么麻烦,还是吃生的算了。”男人说道。
他同桌的端起茶杯,问道:“你是宁北海同志是吗?”
“你是宋社长对吧?”宁北海问道。
宋社长点头,道:“你相见的人就在我后面。”
宁北海朝这边看来,而曹云也回过头看他。
没想到来这听戏,还能碰到接头。
韩缺将注意力放在听戏上,没在关注后面的人。
稽查处的人在后台转了一圈,又回来听戏。
雷组长一见到舞台上的花旦,里面眼睛放着光。
“这扮相不错啊。”
“是啊,比您上次包的那个还要棒呢。”旁边的手下跟着道。
雷组长又问道:“叫什么名字?”
“花锦绣。”
“不错。”雷组长面带荡笑,“人不错,名字也不错。”
韩缺突然感觉自己常因为不够变态而跟这些人格格不入。
听了两句后,曹云起身与人离开座位。
而韩缺也离开戏院。
因为他对戏曲不懂,进来就是看个新鲜而已。
接下来,他准备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
至少得要先置办一套房产才行。
找人随便一番打听,便找到房屋中介。
只是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便在英租界买了房。
用黄金付的款,又花点钱贿赂,连手续一起办好。
现在就这个地方好,其他地方乱得很。
一栋占地将近三千平方米的花园洋房,原本是一个白俄人住的。
但这些流亡的老毛子只会享受,把钱用光之后,就只能抛售各种物产。
南北向,长方形的三道花园式庭院,建有北楼、中楼和南楼三幢相连楼房。
一楼有客厅、起居室、餐厅、书房、卫生间等;二楼、三楼均有卧室和卫生间。
特别大。
但有钱任性。
这地方对他来说最合适。
旁边还有很多洋行跟公司,交通很好。
而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位刚归国的海外游子。
没人质疑他的身份。
因为说话方式跟现在都不太相同,而且出手阔绰。
绝对是一位富贵人家的公子。
弄好这一切,已经到了晚上。
他本来还想着回旧金山的。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来到了,就先体验一下这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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