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不同,皆在于,他还只是一名边城小小的户书。
而小二的爹,半点功名也无。
天佑,便是因此,才知上进吧……
闫怀文心中劲浪拍石,面上平静无波。
“怀文,你是他兄长,你的话天佑最听,此事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按天佑之所想,是想做一军中文职,岂会这么简单,不说那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掌军中内政者多出上令,事关粮草辎重,兹事体大,非心腹不能任。
他只看薛总旗那虎踞边军,内务繁乱,却不晓得,虎踞这一支边军,是被薛总旗捏在手中,内政乱,是他信不过旁人,全是自己在操持,若他没有实打实的积年军功,又有世子做靠,岂能如此任性!
眼下关州,只有虎踞边军缺人,现在从军,只有这一个去处,那薛总旗别看人混,但有一点令人敬佩,一贯身先士卒,他手底下的兵,也少有畏战之人,这,都是血战北戎练出来的啊!”
田大老爷不怕死。
当日虎踞城破,他已决定要与城墙共存亡,是天佑,将他拉了回来……
他可以从容赴死,为家国,为大义。
可天佑……他舍不得啊!
他只这一点自私,不愿他的学生,也是他的孩子,犯险。
“到了薛总旗手下,天佑他……挨不住的。”田大老爷一脸忧心。
天佑心性如何,他又岂会不知,又善良,又……胆小。
闫怀文认同田大老爷的话。
是不能让弟弟落在薛总旗手下。
“大人,民团之事已定,只等年后天暖,便可布告乡间。”
他声音从容,不急不徐:“民团乃我虎踞出面召集乡民,一应花销也由官衙负担,我等万不能辜负府衙之信重,团练人选需细细斟酌,属下建议,可从边军借调有练兵经验之人协助我等操练乡众。
民团当从官衙之令行事,属下觉得,最好另选一实干稳妥之人,驻于民团,协调处理团中各项事务……”
闫怀文从各方面阐述了官衙要派一个人扎进民团之中的必要。
闫玉听得叹为观止。
用无比惊叹的目光看着她旁边的……爹!
在大伯口中,这个人要能干,要能和群众打成一片,要账目清明不让人挑出毛病,要性格好,能协调各方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得是官衙信得过的,换言之就是她师公能信得过的,随时监控民团的动向,不能让他们好不容易集结的这点兵力再被薛总旗这头饿狼给盯上,啊呜一口给吃干抹净……
这事也不是没有先例。
在田大老爷之前的那位大老爷,便是被薛总旗架空了虎踞防务……
看看人家谷丰城的大老爷,调动城防军令出如山。
再看看虎踞这头,城防军明显偏于边军,田大老爷平时指挥的动是薛总旗给他面子,真到了田大老爷和薛总旗意见相左的时候,城防军会听谁的还用说么。
闫玉:以上大伯每一句,都是在说她爹啊!
闫老二也听得心潮澎湃。
他是真没想到,屋里俩人在说他的事。
不敢和大哥说,就是担心大哥不会同意。
闫老二才先和老师说了,老师念叨他前程前程的时候更多,他以为老师会支持他弃文从武。
不想,正好颠倒过来。
老师不舍得他去当兵。
而他哥,很用心的在帮他铺路。
话说的冠冕堂皇,将各个方面都考虑到了,还堵死了悠悠之口。
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进民团。
可……有个问题,他不知当问不当问。
哥啊,咱这民团有编制没有?他能当上正经有品级的官不?以后真立了功劳,能不能往上升?
然后闫老二就听到他老师问出了他关心的问题。
大差不差和他是一个意思。
就听他哥沉吟片刻,突然开口喊他。
闫老二下意识的答应。
然后听他哥又连着喊他闺女。
闫玉比她爹好些。
没有立时答应,而是先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清了清小嗓子,这才沉稳又不失清脆的应道:“大伯,小二在。”
“进来吧。”闫怀文说道。
闫玉这就要迈腿,被她爹一把拉住。
朝她挤咕眼睛。
闫玉:……
我的好爹爹,这个时候整什么暗语,没头没脑的,不太好搭上你的脑电波啊!
田大老爷以眼神问询,如何知晓门外有人?
闫怀文看懂了,便答道:“试着喊了一声,没想到他们真在……”
呵呵,总不好说这是家中陋习,打小二开的头,天佑这个做爹的不光不制止,还大有掺和其中的架势。
等房门一开。
闫怀文的视线扫过闫向恒,和再远些的闫千初……有一种想要扶额的冲动,生生被他忍下了。
“带来何物?”
看到他们手里都拿着东西,闫怀文心想总算没那么明目张胆,还知道遮掩一二。
“大伯,是我们的作业。”闫玉笑得好甜,回头招呼闫千初:“大姐快来。”
闫千初有些紧张的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放在桌子上。
“大伯,你现在就要检查吗?有点多,你和师公说完话啦?”闫玉故意问道。
“老师,这些是我的功课……”闫老二将带来的作业都放在他闺女边上。
两大堆,好不显眼。
田大老爷看得满意,不住点头,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翘。
“家中大事,你们也跟着听听。”闫怀文对闫玉三人说道。
闫千初和闫向恒应声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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