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有些急切的问:“如何?”
王氏不敢有任何隐瞒,忙道:“高氏一家以前是种菜的奴才,后来赔上一个女儿,搭上了当时采买的一个姓黄的公公,高家就渐渐混进了内务府,如今高家做得最好的是高氏之父,在内务府做果蔬采买主事。”
“高家女子到年龄基本上都会参加小选,不过如今也就三个入选,包括高氏。”
“高家男子自小都是入私塾读书识字。老奴打听到高氏这一代有个一个特别聪明的男子,名叫高斌,乃是高氏的堂兄。听说内务府刘公公很欣赏他。”
听到高斌的名字,李氏长吁一口气,那她梦中之事应该是真的。
在梦里高斌的女儿成了皇帝的宠妃,以至于全家抬旗,其本人也得到了重用,成为名臣。
这就成为高氏这贱人的资本,为了让她给她腾侧福晋的位置,竟然污蔑弘时对她不轨,做局陷害弘时。
咦?怎么做局的?宠爱高斌女儿的皇帝是谁?
不记得了!
老天爷是在耍她吗?
李氏几乎抓狂,使劲灌了自己一杯水才冷静下来,寻思如果梦是真的,那她的弘昀真的会死吗?她该怎么办?
该死的老天爷,既然让他知道了结果,为什么不让她记得细节呢?
这些天她都有点不敢见弘昀,想心疼他,却又怕投入的感情太深,等失去的时候痛不欲生。
不见的话,万一梦变化了,弘昀活得好好的,那岂不是伤了母子情分?
她正纠结着,就听到婢女在外面禀告:“主子,二阿哥、大格格求见。”
有瞬间,她很不想见弘昀,但是不见又显得格格不入,乌拉那拉氏搞不好又要借题发挥了。
她垂下头,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又是一幅慈母模样了。
弘昀好几天没有见到李氏了,他濡沐地看向她,道:“额娘,您好些了吗?阿玛带回来一个神医,儿子去请他给您把把脉。”
说完就要往外跑。
李氏忙喊住他,搂在怀里,哽咽道:“弘昀,额娘没事,就是想你。”
抱着他小小的身子,她有些心痛,更多的却是害怕,乌拉那拉氏失去了弘晖,差点死了,她可不想步乌拉那拉氏的后尘,再说她还有弘时呢。
于是她很快松开他,装□□怜道:“你好好读书,听你阿玛的话,额娘就什么病都没有了。”
爷让弘昀搬去前院也好,日子久了,感情就会淡下来,走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弘昀丝毫不知李氏的心思,看见母亲的高兴心情让她忽略了李氏越来越不耐烦的眼神,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几日的学习及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李氏终于忍不住了,打断他的话:“爷给你换了先生?姓邬,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先前的先生不是京城有名的大儒吗?怎的突然换了?”
邬思道是四爷请来接替戴铎的谋士,来府中并不久,四爷也有意隐瞒,所以李氏并不知道邬思道的存在。
她只觉得四爷换先生是四爷恶了弘昀,对弘昀越发的不喜。
弘昀是个老实的孩子,低下头,认错道:“因为儿子没有长进,阿玛生气了。”
果真如此!李氏气得只喘气:“为何不好好读书?这先生可是一直教大阿哥的,那时你阿玛对先生可是一直赞许有加,怎么到你这里就不行了?”
说完就随手拿起一个鸡毛掸子,一掸子打过去:“是不是你不用心学?”
弘昀捂住头,呜呜哭道:“额娘,对不起,儿子有好好的学,只是儿子不如大哥聪明,背书总是不会,也不知道先生在讲什么。”
“蠢货!”李氏又是一掸子,弘昀啊的大叫起来。
“你比大阿哥能差到哪里?我看你是故意惹我生气,让我脸上无光!真是孽障!”
众人被这一系列的变故弄得目瞪口呆,眼看掸子又要打上弘昀,终于反应过来,忙过去阻拦,却也不敢真地去夺,只是七嘴八舌的劝着。
“主子,二阿哥还小,长大就好了,您千万别气着了身子。”
“主子,您别生气了,打坏了二阿哥,还不是您心疼。”
又给大格格使眼色,让她先带二阿哥走。
大格格吓得立即抱起弘昀就跑。
在院子里,弘昀抱着大格格的脖子,哽咽道:“大姐,我不是故意惹额娘生气的,我是真的听不懂。”
大格格安慰道:“没有关系,你还小,长大了就会了。你看,先生教的东西,好些我也不会。”
她心知肚明,他额娘是为了弘昀不如弘晖才生气的,是和福晋挣长短呢。
不过她隐隐约约得又有些不对,这些日子额娘好像对弘昀关心少了些。以前可是一天几次的问,派人看他,下学后亲自在门口等他。
这些日子一次都没有等。
不过这个念头就是一闪而逝。当朝百善孝为先,她不敢瞎想。
弘昀想起大姐也是特地请了女先生每日教读书写字的,另外还要修习女红、礼仪方面的,比他可累多了。
顿时羞愧地低下头了。
这时才发现他还挂在大格格身上呢,忙挣扎着下来对大格格作揖道:“谢谢大姐为我操心。”
又朝着门跪下,道:“儿子不孝,惹额娘生气,请额娘责罚。”
一副久跪的样子。
大格格只好跟着跪下:“女儿没有照顾好弟弟,请额娘责罚。”
屋内,王嬷嬷正在劝慰李氏,听到外面的动静,叹了一口气,道:“主子,大格格是大姑娘了,跪久了可对身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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