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柱这一番慷慨激扬的话讲下来,自知有几分冲动,暗自埋怨自个儿的多事,觉得齐珞有些冲动的性子,还真是遗传于他,有些事真的想忍也忍不住,在清朝当了二十多年的奴才,本来觉得自己的血性都已然磨没了,可万没想到他的血还是热的,如此不给众皇子面子,擅自妄言皇子,这些罪名他也真是担不起,心中涌起几分担忧,但却并不觉得后悔,也算对得起康熙的那分君臣之意吧。
“皇上,奴才万死,请皇上恕罪。”凌柱摘下官帽放在身前,恭敬的额头请罪,那副诚信劲在旁人看来是以退为进,但是在胤禛眼里,却是他要借着此事削掉爵位,卸甲归田,尽享儿孙之乐。也明了康熙为何总是偏爱宠信他,忠心耿耿,进退得当,这样的人还真不容易寻得。
齐珞难免有几分担忧,手心冒汗,胤禛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的不悦,众人也都暗自揣测,凌柱是皇后之父,是晋封还是削爵?大清很少有后族如此显赫的,英武侯齐珏执掌近卫军,而致远公凌柱对护军营的影响可是给他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胤禛沉吟了半晌,语气里透着几许的亲近“致远公何罪之有,你也只是说出先皇的遗言罢了。”
“谢皇上厚爱,奴才愿...”觉察到胤禛的无奈,齐珞连忙向凌柱打眼色,凌柱止住了后面的话,缓慢的起身,不敢再说归隐之事,反正他心中已然定下心思,不会再在朝堂为官,胤禛也会明白,只是现在不是时候,虽然说了那么多,可这些皇子们,可不见得真的就放下心思,兴许他们出了乾清宫依然不服气的找雍正麻烦,等到康熙丧事办完再说吧。
随着胤禛免除对凌柱的责罚,这场康熙灵柩前的冲突,终于落下帷幕,乾清宫内,又传来福晋贵妇们的哭声,以及众喇嘛的诵经之声。胤禛此时才松开齐珞的手,低头见到白皙柔软的小手上那红红的指痕,有几分的心疼,低声交代“朕已让人安排你入住永寿宫,内侍宫女朕命李德全挑选妥当,你放心用就是,这先交给你,朕要同大臣商议政事,若是...”
胤禛眼里透出几许的寒光,向康熙的嫔妃宗室福晋警告的撇了一眼,继续说道“你是朕的皇后,她们若敢冒犯于你,尽管出手训斥也就是了。”
“遵旨。”齐珞低头慢慢的说出这两个字,胤禛立马变了脸色,阴沉着看了她半晌,才慢慢的缓和神情,叹气领着大臣离去。齐珞抬眼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也有几许的茫然,虽然早有准备,可是从胤禛福晋到雍正的皇后,这中间的跨度,她一下子又怎么能适应过来?以前同胤禛的相处情形,恐怕还要再做调整改变。雍亲王福晋不好当,雍正的皇后恐怕会更难做。
放下心思,齐珞重新跪放在首位的蒲团上,悲切的低声哭泣着,在这座紫禁城里,不,是在整个清朝,虽然她还尚未被册封为皇后,但除了胤禛,没有一人的权势尊荣能凌驾她之上,尤其是刚刚虽然旁人见不到具体的情形,但是当时齐珞确实是独自站立在胤禛身侧,就这份尊荣也会让众人小心翼翼,哪还敢真的得罪未来的皇后?
茫然的德贵人跪在宜妃身后,众人毫无顾忌嘲讽奚落的轻言,更让她羞愧难当,巴不得晕厥过去,宜妃嘴角上翘,略带惋惜的低声道“德姐...不,德贵人,本宫劝你还是挺住的好,否则恐怕会引出更大的祸事,你为十四阿哥着想,可不见得他眼里还有你这额娘,皇上可是召见了八阿哥和十三阿哥,单单留下他,子以母贵这可是祖宗的规矩。”
“噗”的一声,德贵人一口鲜血喷出,落在宜妃白色素袍上,红白相间格外的显眼,宜妃嫌弃的看了一眼,见众人暗自的打量,也不好发火,用帕子挡住嘴,低声喝道“德贵人,看来本宫要好好的教教你何为规矩体统了,本宫瞧着你恐怕都忘了吧,还真得从头学起才行。”
德贵人心下凄然,尤其是见到胤祯仿佛没瞧见她的难处一样,已然兴不起一分的情绪,抬头看着康熙的灵柩,耳边响起他在世时那些话,尤其是那句‘德妃,你莫要后悔。’晃动着身子苦笑不已,原来最狠心的还是皇上,她真的那么罪无可赦吗?
宜妃见她仿佛不妥当,也不敢再用言语讥讽,还要瞧瞧胤禛的意思才成。齐珞自然晓得德贵人如今的情形,也拿不准胤禛到底何意,不过有康熙的遗诏在,她也不得违背,只能悄声的安排宫女唤太医来诊治,齐珞反倒觉得她恐怕更想死吧,活着对她来说真的是太痛苦了,追求一生的太后宝座,竟然活生生的让她自己给断送了,在争斗了一生的宜妃身边,哪会落下好处?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四日,胤禛下旨命贝勒胤祀,胤祥,大学士马齐,尚书隆科多总理事务,同日晋封胤祀为廉亲王,胤祥为怡亲王,九阿哥,十六阿哥,以及十七阿哥皆为贝勒,让众人感到意外的是胤禛降十四阿哥恂郡王胤祯为贝勒,并改其名为胤禵,据传若不是大臣们苦劝,胤禛恐怕会以祖宗家法降他为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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