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柱踏步走进大殿,距离康熙不远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道“奴才给皇上请安。”听见凌柱下跪声,康熙心中泛起一丝波澜,他的膝盖能承受的住吗?沉声说道“起来吧。”凌柱并没有挪动地方,磕头继续请旨“奴才恳求皇上准许奴才去雍亲王府照料福晋,奴才一定会保福晋平安,皇孙平安。”
康熙无奈向李德全示意,李德全硬着头皮躬身来到凌柱近前,努力搀扶起他,低声道“致远公,皇上让您起身,这是皇上的恩典,您还是起身回话的好。”凌柱顺势起身,李德全轻舒气息,退回到一旁,低头敛神不敢再看这对君臣。
看着凌柱那副倔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康熙叹气解释道“不是朕不近人情,朕对老四福晋如何,难道你还不晓得?太医那也说只要静养即可,朕一会下旨,在没生产之前,不会让任何人去雍亲王府打扰老四福晋,这你应该放心了吧。”
凌柱眼睛泛红,抬头看着康熙,抽抽鼻子,闷声说道“皇上体恤雍亲王福晋,奴才感激涕零,可奴才还是不放心,刚刚得到福晋昏厥的消息,奴才真的是急得不得了,她这次本身就很凶险,又有贵妇频繁登门。”停顿了一下,凌柱咬牙恨恨的说道“好不容易将她的身子调养的好些,可...奴才就奇怪,怎么那种巧合的事情就有人相信?其她贵妇还好些,可如八福晋,十四福晋这般,雍亲王福晋又是个软脾气,奴才真是不放心。”
“软脾气?”康熙重复两声,叹气道“老四福晋只是不想同她们一般见识而已,不过,十四福晋这次逼迫她,威临雍亲王府,朕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一定会给老四一个交代。”
“皇上,奴才恳求您...”凌柱再次跪在地上,祈求“奴才就是不放心,还是亲自去照顾她的好。”康熙气恼的一拍桌子,怒道“你是不是榆木脑袋,朕这么说你怎么还不明白?你是领侍卫内大臣,长住雍亲王府成何体统?朕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一点分寸都没有?”
“皇上,奴才担心...”康熙将御案上的奏折狠狠甩到凌柱身上,奏折散开,凌柱忍不住看了一眼,这是御史弹劾他的奏折,字迹工整,落笔尖锐,写得就如同奸佞弄臣一般,康熙见凌柱没有声响,斜眼偷瞄着奏折,他的嘴角不由的抽搐着,心中好笑,板着脸说道“用不用朕再给你看几份,这个御史还是客气的呢,剩下那些弹劾的奏折,朕都觉得不杀你不足以平民愤。”
凌柱身上一哆嗦,可怜巴巴的看着康熙,“皇上,奴才还没到罪恶滔天的地步吧,奴才真的不是弄臣小人,迷惑君心之人,这些御史的脑袋才是榆木脑袋呢,怎么总盯着奴才不放。”
康熙忍住笑意,怒骂道“还怪御史总盯着你?隔三岔五的,你不给朕弄出点动静,就不甘心,御史不盯着你盯着谁?满朝重臣勋贵哪一个如你这般大胆?”扬了扬另一份奏折,继续说道“恃宠而骄,不务正业,崇尚西学,结交低贱商人,甚至还捣鼓家具瓷器,这些都是朕的致远公应该做的?”
康熙每吐出一个字,就感觉凌柱气势上挨上一分,他的身形也不由的颤动萎缩,一脸备受打击的模样,康熙用手挡住嘴角的笑意,凌柱喃喃自语“好在没有欺男霸女,飞扬跋扈,要不然岂不是一个纨绔子弟?”
康熙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甚至就来眼泪都笑出来了,轻轻咳嗽两声,李德全连忙端上茶水,抿了一口茶,止住笑意“还在那跪着做什么?朕要信了这些,早就处置你了,起来吧,你膝上有伤不能长跪。”
“谢皇上恩典。”凌柱起身,他明白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在做就真的失了分寸了,脸上挤满了委屈偷偷的看着康熙,接触到康熙的目光后,忙垂下头,一声不吭的摆弄着马蹄袖。康熙摇摇头,放下茶杯,语重心长的说道“朕晓得你委屈,也晓得这些御史的拿着鸡毛当令箭,可你也要为朕想想,你有赤字之心,又一向对朕忠诚,这些朕都记在心中,而且你对老四福晋的疼惜怜爱,朕心中也很是感动,朕也是阿玛,对女儿也有疼爱,可为了大清江山的稳定,只能让她们远抚蒙古,这是她们的责任,你是朕的致远公,做事不能脑袋冲动,要有分寸,你明白吗?”
“皇上,奴才让您为难了。”凌柱红着老脸,喃喃的开口。康熙欣慰的笑笑,看着雍亲王福晋进贡上来的茶杯,她还是受了委屈,要是没有秦嬷嬷在,老十四福晋再待上一会,那她腹中的胎儿岂不是很危险?恐怕不应该是急火攻心,而是...康熙咬咬牙,看看凌柱,他不放心也是正常,那边传来的消息,她此次真是万分凶险,好在秦嬷嬷压了下去,要不然以凌柱和老四的脾气,还真是安抚不住。
“好了,你也不用给朕摆那个可怜样儿,朕下恩旨,让你夫人进王府照料老四福晋。”感到凌柱眼神发亮,跃跃欲试的样子,康熙沉着脸,眼里带着笑意,接着说道“而你,朕的致远公,就给朕老实的呆在致远公爵府,要是让朕晓得你擅自去雍亲王府,哼,看朕到时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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