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长笑过后,徐宁激荡、狂喜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斜睨着烟瘴上空的那群银翅云雀,将左手五指拢成的囚牢当中,继续煅烧那元神小人的同时,右手却缓缓地拨动起了那块青铜阵盘来。
一心二用,分心旁顾之事,于徐宁来说,一早就驾轻就熟了。
在这件事情上,徐宁大约还得感谢他的叔公。
老人家根据自己多年的修行经验,认为此一心二用的法门,对于一个有追求的修仙者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徐宁那个时候还小,而且向来尊重他叔公的意见,也就不问原因,不顾艰辛地习练起了这个法门。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天长日久的水磨工夫之后,他也就熟能生巧,水到渠成了。
后面随着他年岁见长,有了一些见识跟际遇之后,也就慢慢地发现了这一心二用的妙处。
御剑飞遁的时候,还能继续保持修炼状态算一个。像现在这般,左手行锻魂之事,右手控制法阵,也算是一个。
随着阵盘上那铜绿斑驳的盘面“咔嚓”、“咔嚓”……的轮转而动,徐宁左近的烟瘴忽然变得稀淡了起来,只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消弭到了无形当中。
一早就在附近徘徊不去的那群云雀,自然不识得这是徐宁的手段,只道是暖阳帮它们驱散了下面的雾瘴,当下在一阵“叽叽喳喳”的叫声过后,化作一片淡银色的云雾,往下方的灵田压了过来。
徐宁这里虽然提前在身上撑起了一道蓝焰护盾,但是那片压顶而来的云雾却直接无视了他,奔着它们最爱的灵草幼苗席卷了过去。
“嗯?本上人这个炼气五层的大修士,就这般没有存在感吗?”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缓缓地拨转起了手里的青铜罗盘。
盘面既动,第一时间发动了“八凶玄火阵”的禁制,将远处的浅淡烟瘴凝成一只玄气大手,往那片闯入此间的云雾狠狠地拍了过去。
“唳……”
伴着一阵清越的鸟鸣之声,那片淡银色的云雾在一阵涨缩不定过后,有一道青蒙蒙的飓风从中肆虐了出来,飓风呼啸,堪堪迎上了那道倏忽便至的玄气大手。
两者在一阵激烈地对撞之后,同时爆裂了开来,狂暴的破环力往四面八方横扫而去,首当其冲的便是那片近在眼前的银灰色云雾。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本该被巨大的破坏力冲散的鸟群,只是稍稍停顿了几息的时间,便丝毫不受影响的往下方的灵田冲了过去。
那里正是“清露草田”的所在,嫩绿的幼苗盖在一层厚重的积雪之下,给这个肃杀的严冬带来了几许盎然的生机。
“云雀……还是我托大了啊。”
“本以为凭一套二级护山法阵,便可以轻松拿捏它们,现在看来,天生万物都有它们的独到之处,这云雀的神通或许要着落在一个‘云’字上。”
“风无相,云无常,这些变化无端,有形无质的东西,还当真不好对付呢。”
“或许……”
徐宁略一沉吟,将手中的阵盘发动了八凶玄火阵的困敌禁制。
随着铜绿斑驳的盘面缓缓转动,登时有无数的烟瘴往那群云雀附近涌动了过去。
不消片刻,雀群被一蓬赤色流火淹没在了其中,火云的边缘处,依稀能够看到一缕缕浅淡的灰色烟瘴,赫然是焚香之焰。
“论及呼风唤雨,或者一些浅显的空间类神通,你们这些扁毛畜生跟觉醒过上古巨龙血脉的剑奴,跟本就没法相提并论。”
“要不是答允过小丫头,晚上回去炖‘云雀板栗粥’喝,本上人现在就让剑奴将你们化作飞灰。现在的话,我老人家只好自己辛苦一下了。”
说话间,徐宁飞起那口赤色小剑,往自家那片赤色火云当中肆虐了过去。
剑啸声声,剑气纵横。
伴着一阵阵“叽叽喳喳”的惨叫之声,那群被焚香之焰克制住了大半神通的银翅云雀,一只又一只的跌落云端,将一腔热血抛洒在了它们最爱的清露草上。
“把你捧在手上虔诚地焚香,用尽一生一世,包括自己的一腔热血来将你供养,这……就是爱欲或者说是贪欲的下场吗?”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大势至菩萨……”
徐宁眼见赤色小剑的杀孽过重,当即借着焚香之焰为它祝祷,为那群云雀超度了起来。
其态度之虔诚,业务之熟练,不愧是一位主修佛宗功法的大上人。
约莫一炷香功夫之后,徐宁踏着雪水、血水,形象全无的在那片清露草灵田里,不停地翻找着什么。
直到他手中那块古旧罗盘再次示警,他才把剑奴从远处的阵基当中唤出来收拾残局,自己则火急火燎的往药田边缘处赶了过去。
这都是来给他送灵石的,徐宁自然不会,也不敢怠慢。全力施展裂风遁,他按图索骥,很快就见到了正主。
跟那位闷声划拉赤须苦参的元觉上人又有不同,在灵田的这一侧,吵嚷着,高调挖取苦参的是两个魁伟汉子。
“炼气六层的修为,还在这高调异常的盗人财物,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没把本上人放在眼里,这青岩镇,当真让我开了眼了。”
轻声嘀咕着,徐宁再次发动了大阵的禁制。
面对这两个跟自己修为相若的贼人,徐宁只是将数道儿臂粗细的云气锁链暴起发难,缚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脚,剩下的一人,他准备亲自出手,也好捎带着活动一下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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