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徐宁离开“刘氏祠堂”后院那处厢房以后,按照跟李元泽老道的约定,独自一人往庄子里寻了一处幽静的院落,盘膝打坐起来。
这处院落想去庄子前面的小河不甚太远,又筑在一处高坡上,视野比较开阔,徐宁在运功调息的同时还能兼顾小半个村落的防务工作,可谓是一举两得。
虽然眼下是暮秋时分,入夜以后水气又格外蒙重,但是他也不矫情,直接在院子里的假山上开始了自己的修炼大计。
随着不知名的佛宗功法在其体内缓慢运转,徐宁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层似有还无的淡金色华光当中。
“凝……”
言出法随,这些淡金色华光,在月色下,星辉中,忽然剧烈晃动起来,而后长鲸吸水一般,往徐宁身后的虚空当中倒卷而去,堪堪凝成一道浅淡的佛陀虚影。
此虚影约莫有丈许之高,身披一袭宽大的缁衣,眉眼清秀,乍一看倒是跟徐宁有七八分相像。
只不过虚影比之于他本人,天仓更为饱满,地阁更为绵长,而且两耳有轮,头顶上也多出了两排戒疤,总体给人一种宝相庄严的感觉。
这道佛陀虚影唤作“弥陀法相”,是附录在第二篇佛宗功法后面的一样佛门神通。
徐宁以练气期修为施展这门筑基以后才能完全领悟、习练的神通,多少有些勉强,而且每次都要消耗大半的法力,所以不到危机关头,他很少会祭出来对敌作战。
眼下情况特殊,明日与妖蚕一战又不容有失,他思前想后,这才决定把这个佛门神通当成自己的杀手锏。
尽管此神通极为耗费法力,但是在不能频繁动用青焰的情况下,此法相能够勉强发动的,相当于筑基后期修士的全力一击,或许能够破开那妖蚕的护体蓝焰,给予此獠致命一击。
毕竟他们的对手可是觉醒了上古大妖血脉的存在,纵然道行尚浅,却也不是寻常练气修士能够匹敌的。
要不是徐宁自认为对敌经验还算丰富,又有“弥陀法相”傍身,他说什么也要将此事上报宗门,单等筑基前辈过来主持此事。
“只可惜我不知道后面要对敌‘九凝玄冰蚕’,否则今日在河边改由‘弥陀法相’对付那只鬼物,留下‘青焰’去招呼妖蚕该有多好?”
“唉,这也是我近来太过依赖青焰的缘故,碰到棘手的敌人就要祭出此火将对方付之一炬,没能克服这种超远自身修为的实力所带来的诱惑。”
“其实我也知道,这青焰并非自己苦修得来,于天道领悟、寿元增长都没有任何帮助。但是因为心性修养还远不到家,道理虽然明白,却不能时时刻刻都以理而行。”
“由此看来,我要是存了筑基之想,还需要经常静坐明心,澄清念头,一点点磨灭心中对青焰的依赖才行啊。”
徐宁低声嘟哝着,双手结印,散去了身后的“弥陀法相”,而后手中法诀连变,将一身法力在其周身经脉中的运行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一夜无话,天方蒙蒙亮,徐宁、李元泽两位仙师就要踏上斩妖除魔的征程。
临行之际,庄子里的众人在独臂老人的带领下,备下酒席,为二人践行,面对一众淳朴劳动人民的殷切希望,徐宁下意识的攥紧了袍袖下的双拳。
李老道则是冲着众人打了个稽首,然后将袖底祭出的一口铜钱剑卷起徐宁,一路往群山深处去的远了。
“这一去有百里之遥,凭老道御剑的速度,需要半个时辰左右,道友或者可以观赏沿途的逶迤山势,或者可以打坐修炼,凭你高兴就是。”将脚下迎风狂涨的铜钱剑辨明方向之后,老道转眼看向了身后的徐宁。
“嗯,有劳李道友了。你这铜钱剑不错,怎么也有数百年火候了吧?”徐宁先是对老道御剑载着自己赶路之事表达了谢意,而后话锋一转,说到了对方的铜钱剑法器。
“道友好眼力,咱这口铜钱剑确实有了一些火候,而且因为其炼制法门相对特殊的缘故,这口以寻常铜钱打就的小剑居然入了下阶法器之流。”老道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含糊其辞的说道。
“特殊的练器法门?在下对于开鼎炼器之事比较感兴趣,道友方便透漏一二吗?”徐宁递上一枚有助于练气修士恢复法力的“清宁丹”,看似随意的问道。
“道友太客气了。”笑纳了徐宁的丹药,老道客气异常的继续说道:
“要炼制一口铜钱剑,首先得凑齐一千枚没有残缺的古旧铜钱,用十丈‘煞丝’串作一处,凝成剑形,再用秘法淬炼而成。”
“所谓煞丝就是带有煞气的丝线之属,传说中的蛟筋便是其中的精品,但显然这对我们这些低阶修士太过难以想象。”
“所以一般的炼器师傅,往往会另辟蹊径,找一处埋骨无数,煞气冲天的古战场,把十丈琉璃蝉丝埋在煞气最重的地底七年,然后取出,才制成一柄铜钱剑。”
“古旧铜钱经过无数人手,聚敛的阳气充足无比,配合‘煞丝’,再凝聚成本来就带有锋锐之煞的剑形,功能辟鬼镇妖,阴邪不侵。”
“此剑几经易主,后来为贫道祖上所得,凭此镇压鬼物邪祟不下数十,其中还有一只五百年的恶鬼呢。”
从老道的这番话语当中不难知道,此铜钱剑的炼制方法果然有些特别,而且几经转手之后,其战绩也颇为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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