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一声“大师伯回来了”, 灵照顶下霎时间人满为患。
失踪了有十多天了……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 崖山新弟子的招收, 应当是由见愁大师伯来负责, 没想到那一天晚上, 大师伯竟然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扶道长老等人几乎要将整个崖山都翻了过来, 却半点没找寻到她的踪迹。
唯一能显示大师伯没有出事的, 约莫只有那一枚命牌了。
后来,扶道师伯祖对大家说,见愁大师伯是忽然出门历练了。
没想到, 没过多少天,见愁大师姐竟然又回来了。
在崖山,见愁可是出了名的人!
第一名女修, 扶道山人的弟子, 崖山的大师姐,有望力压昆吾谢不臣的超绝天才!
她是最高高在上的一个, 也是最平易近人的一个。
几乎任何时候, 在路上见到她, 打上一声招呼, 都能得到一个浅笑的回复。
这样和善的大师伯去哪里找?
想想当初曲正风当大师兄的时候, 大家简直都要感动出一把辛酸泪了!
有这样温柔的大师伯,一定要珍惜啊!
如今大师伯忽然回来了, 大家就可以摆脱那个叫做“曲正风”的噩梦了,这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
所以, 大家如何能不激动?
随着外面那惊天动地的一声喊,所有听到的人,都停下了自己手里的事情,直接飞身扑到了灵照顶上,抬头一望!
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才飞身出来的扶道山人。
崖山道,在灵照顶上数十丈,恰好能俯视整个灵照顶。
无故失踪了许久的见愁大师伯,就站在崖山道的正中央,那熟悉的身影,像是她第一次来到崖山时候那样好看。
只是……
今日归来的大师姐,满身血污。
原本素色的衣袍,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只有已经干涸的血迹,仿佛诉说着她这几日以来的峥嵘战绩。
与大师姐离开时候的温和相比,原本的气质,似乎又有了一种奇怪的改变。
不一样了。
他们的大师伯又不一样了。
血染的衣袍,像是一件战袍,披在她身上。
她肩上蹲着一只从来没有见过的小貂,小貂一双灵动的眼睛,正骨碌碌地转动着,似乎也在注视着下面的他们,两只抓着抱着一块长有两只小脚的骨头,时不时地舔一下,那骨头便狠狠地颤抖起来,仿佛立刻就要哭出来。
她手上,斜斜持着一把鬼斧,狰狞的形状与这一身血色的衣袍,竟然相称无比。
穿过崖山道的风,从她身边掠了过去,带起了她衣袍猎猎。
原本总是很温和的大师姐,脊背挺直地站着,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硬朗,带着一种可以崩碎任何东西的力量感,强大。
那一瞬间,迎风招展的,竟然像是一杆血色的战旗。
隔得太远,很少有人能看见见愁那一瞬间的眼神,可偏偏——
无数无数人,在很久很久以后,都能清楚地回忆起这一幕。
第一次看见染血的见愁大师伯。
这个时候,她还只是一个筑基期就成为崖山大师姐,可能被人质疑名不副实的普通修士。
“真的回来了……”
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是谁先叹了一声。
接着,便是如浪潮一般的见礼声:“拜见大师伯!”
见愁站在上面,提着斧。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好像还不会有很大的感觉,可是此时此刻,随着这一声“拜见大师伯”出现,却陡然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了下来。
像是……
她这沉重的一身血袍一样。
扶道山人远远站在那边看着,喊了一声之后,便没有凑上来。
见愁看了一眼,只对所有人道:“诸位同门不必多礼,见愁已平安归来了。”
说完,她直接纵身一跃,鬼斧立时跟上了她的身影,漂浮在她脚边上,送她到了扶道山人面前。
“徒儿拜见师父。”
见愁行了礼。
扶道山人看了一眼灵照顶下面已经开始离去的众人,摆了摆手道:“行个屁的礼啊,有这行礼的功夫,你能不能让山人我省点心?啊?你看看你现在什么鬼样子?你可是个姑娘家啊!你说,你说,好端端地失踪,被人劫财了?还是劫色了?”
其实以扶道山人的眼力,如何能看不出见愁现在的状态?
虽则一身血污回来,可她的身体里却充满着一种坚实的力量,像是《人器》炼体之法又有了长足的进步,还有充盈在身体各处的灵力,都能让人感觉到她饱满的精神。
眼底的神光,简直压都压不住。
可以说,穿着这一身血袍,看似狼狈的见愁,实则正在她最巅峰的状态上。
原本一颗担心的心,也就放了下去,扶道山人默默想,自己真的是老了,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只装作自己像是个没事儿人,也暂时不去问见愁这十几日来到底有什么奇遇,他半开了个玩笑。
见愁抬起眼来,望了望扶道山人。
虽则看扶道山人一脸开玩笑的表情,可他眼底露出来的关切,却依旧落入了她眼底。
见愁微微垂了首,咕哝道:“此次是徒儿考虑不周,脑子一热就去了,半点没想到师父会在这里担惊受怕……”
“呸!谁担惊受怕?!你再瞎说!”
眼睛一瞪,扶道山人手一抬,就有一个鸡腿出现在他手中,眼看着就要朝着见愁砸去。
没想到,手伸到一半,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油鸡腿打见愁,有去无回!傻子才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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