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暖阁。
庆隆瞥了一眼正在请安的曹龙象。
“龙象儿,今个出宫了?”
“回父皇,儿臣今日午朝之后,钱先生告假,就寻思着出去看看,都是遵照父皇的指令,先报备,带着龙禁卫一同出去的。”
“这么说,你倒是规矩,可是出了宫就像是撒了手的兔子,无拘无束,不但去了都中最知名的消金窟醉仙楼,还参与了地痞打架斗殴。
当真是霸气,这万年县的条陈都递到了五城兵马司了,瞧你干的好事,朕允你出宫,不是让你惹是生非的,更不是让你公器私用。”
庆隆帝轻描淡写的说着,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收敛,显然是对曹龙象出去搞事情这事非常的不满意。
曹龙象就像是没有看到他的臭脸一样,低眉顺眼,心中则是想到,要是说不好,这庆隆帝恐怕又要发作,既如此,那就往大了说。
“父皇息怒,儿臣也没有想到京城里还有这样生意人,可以将一个酒楼能经营成这般模样,这个东家肯定是个心思通透之辈。
若将此能人收拢过来放在内务府,何愁内库不丰啊,父皇也不会如此拮据啊,所以儿臣建议,将这醉仙楼的老板引入正途才是。
另外说起打架这个事情,父皇,儿臣很是不解,为什么京畿重地,居然还有什么帮派会社,还敢大言不惭到了衙门也得把他们放出来,何等荒唐。
父皇,儿臣请命去当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一定将这些魑魅魍魉之辈一举荡平,还都中一个水晏河清。”
管他什么心情,牛逼往大的吹就是了。
果然庆隆帝听完,嘴角抽了抽,兔崽子是真敢说,看上谁就去收拢,看见不顺眼就领兵征伐,不过初心挺好。
“竖子,休要胡说八道,如此胡乱妄为,国法岂能容,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还有,你可知这五城兵马司是谁?”
“这个儿臣不知道,不过这又什么关系,父皇封给儿臣就是了。”
“胡说,官位岂能随意分封,莫非你比忠顺王做的更好?”
“呀,是忠顺王叔在管啊,不是儿臣藐视忠顺王叔,只是觉得都中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实属不应该啊。
天天听大臣们说天下太平,都中首善之地尚且如此,下面州县情何以堪?
我大周岂不是要毁在这些尸位素餐之辈手中。”
庆隆帝稍稍好看的脸色,听完这句话,勃然大怒。
“混账,胡说八道,再敢胡言论语,仔细你的皮,国家治理岂能急功近利,俗话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凡事不可急躁。
算了,伱去吧,好好跟钱先生多读书,才是要务。”
“父皇,您没事吧?”
“龙象儿,你少气朕,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退下吧。”
“儿臣告退。”
出了东暖阁的曹龙象,远远的捕捉到东暖阁内,庆隆帝使劲一掌拍在桌上,笑了笑之后,就是回了永福宫。
庆隆帝揉着有点发疼的手,这个兔崽子,净往心窝子里捅刀子,还撒胡椒面,要是朕能说了算,岂能容下这些乌合之众,早就还天下一个太平了。
看似自己御台高坐,可是军中大权在大明宫,就连阁臣、六部主官的任免权利也在大明宫,朕能决策的不过是鸡毛蒜皮之事。
朕也知道,那起子文人只会歌功颂德,各个都是心思阴险之辈,但是自己也不得不用,但凡能有能有点可用之人,何至于此。
庆隆帝发泄了一会,揉揉额头,又投入到批阅奏折的大业中去。
回宫之后,曹龙象在一帮女史太监的伺候下沐浴更衣,便躺在书房的躺椅上,听着贾元春在边上给自己念书。
“元春,你进宫几年了?”
“回王爷的话,奴婢十一岁进宫,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进宫已经六年了?”
“中间可曾回过家中啊?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啊?”
“奴婢这几年尽在太妃处做差,不曾回到家中,宫中规矩所有女史三十五岁方可放还,家中祖母叔伯兄弟俱在,姊妹也有好几个,现在应该过得都很好。”
“可曾想念他们?”
“奴婢不想,奴婢被选送进宫,就是要忠于王事,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哦,知道了,接着读书吧,等有空你可以随我出宫,见见家人。”
“啊,王爷,这怎么行,奴婢不敢。”
“再说吧,再读一段论语吧。”
“遵命。”
贾府,荣禧堂。
贾母端坐主位,王子腾坐在副首,两侧分别坐着贾敬、贾赦、贾政、贾珍、贾琏、贾蓉,东西二府的爷们都在了。
“老太太,此番召王某来,恐怕是为了大姑娘被指德王一事吧?”
“哈哈,正是此事,贾王两家同气连枝,大姑娘又是舅老爷的嫡亲外甥女,此番被太上皇指给了德王,任了永福宫的总管。
不知是吉是凶,舅老爷高瞻远瞩,还望指点一二啊。”
“老太太这么抬举,让王某无地自容啊,不过老太太想问,王某作为晚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某以为此事是一件好事啊,那德王殿下身受二帝宠爱,也多有惊人之举,此番辽东镇远侯一事,据说就是皇上听了他的意见,才从轻发落。
有如此圣眷,是其他几位王爷所不能及的,大姑娘跟了他,将来必有一番作为,只是想要真的站稳脚跟,贾王两家还需多多支持才是啊。
德王年幼,外面无亲无故,贾王两家正好可以弥补此等缺憾,故而王某以为,接下来如何做,赦兄与敬兄还需多思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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