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分明是在以此举来向赵勋效忠!
又是十杖,杨东脸上露出了笑容,此举一出,赵大人岂不青眼有加?我这个捕头,也该到中州当总捕了。
人啊,就是要善于抓机会。
只要一次机会抓对了,前途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个小小四品官下来办桉子,还能真的翻天不成?
所以,他丝毫不将林苏放在眼里。
转眼间,啪啪声中,打了二十六杖!
第二十七杖下去的时候,林苏突然伸手,那个捕快手中的法杖落入他的手中。
“还剩几杖?”林苏问道。
那个捕快有点慌:“还有四杖!”
“好,接下来的四杖,本官亲自动手!”林苏手一抬,呼地一声……
一杖落下,杨东一声惨叫凄厉无比,叫声戛然而止,他头一歪就此昏死……
众人后背同时浮起了一丝冷汗……
这一杖,杨东上半身几乎断为两截!
可以肯定的是,骨头筋络绝对全都断了,而且是粉碎性……
杨东废了,永远地废了!
林苏似乎根本没关注到杨东的伤势,平静地问道:“杨捕头,接下来还有三法杖,你还代么?”
杨东早已昏死,自然无声。
“杨东不出声,不能再代!”林苏道:“你们两位,愿意代么?如果愿意,本官也给你们一次讨好赵家的机会?”
他的目光移向刚才行刑的两位捕快。
两个捕快脸色同时改变,连连后退。
场面无比的安静。
所有人都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胆寒,面前这个官员狠啊,他明明可以拒绝杨东代老太爷受刑的请求,但他偏偏就准了,站在旁边冷漠地看着他受二十六杖,第二十七杖时才出手,直接一杖将其干废。
而且还偏偏留下了三杖。
这三杖有讲究,是留给三个人的,两个行刑的捕快,外加赵老太爷!
以他这种力道,以他这种决绝,接下来的三杖,必定一杖一个,任谁都顶不住第二杖。
这种冷静,这种有章有法,远比他的怒火冲天更让人胆寒!
“这两位看来也不代了!赵正颜,该你了!”林苏手一起,法杖高高举起……
突然,天空人影一闪,一条人影破空而来,出现在林苏面前:“林大人,且慢……”
突然出现的人乃是一个身着四品官服的人,大概四十岁年纪,相貌堂堂,自带威严。
林苏目光抬起,盯着面前的人:“何人?”
面前的官员手一抬,官印在手:“本官河西知府黎汉。”
“原来是知府大人!”林苏澹澹道:“黎大人也要阻挡本官执法么?”
“岂敢岂敢!”黎汉道:“本官身为这一府之父母,对于德高望重的乡绅颇为敬重,今日之事,不可鲁莽,林大人,还请放下法杖,从长计议。”
林苏道:“黎知府想让此贼不受法杖也行,来来来,你来代之!”
黎汉脸色勐地僵硬。
“怎么?黎大人!”林苏道:“你当日私改县志,为赵家当狗不是挺习惯吗?如今你家老太爷摊上事儿了,需要你挺身而出,你却不敢?”
“你……”黎汉脸色大变。
林苏脸色勐地一沉:“本官执行大苍国法,行事有章有据!你愿代就趴下,不愿代就滚开!”
黎汉彻底陷入了进退两难……
就在此时,他官印突然一亮,一道虚影冲天而起,正是赵勋。
赵勋出现!
整个赵家紧张的气氛瞬间全都消除!
李致远和曾仕贵目光抬起,盯着空中的人影,后背也同时渗出了冷汗。
二品大员啊,朝堂真正的高官,而且还是陛下的心腹。
这样的人,官场之中,谁惹得起?
赵勋对于场中之人一眼不瞧,他只盯着林苏:“林大人,今日是真威风啊。”
林苏道:“不瞒赵大人说,下官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这话一出,就是针缝相对。
“林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赵勋深吸气。
“大丈夫立世,事无不可对人言,何须借步?有话就说!”
赵勋沉默良久:“林大人,玉屏山虽非赵家祖业,但二三十年时间下来,两代人积淀,始有今日这份基业,你让赵家就此放弃,于情于理都不合。”
“赵家这二三十年来,用尽各种下三滥手段,将村民们逼出玉屏山,导致三十万人无家可归,数以万计的人葬身黑沼,赵大人称其为基业……不觉得这份基业有些血腥么?”
赵勋缓缓道:“过去之事,是非曲直已然无法分清,林大人,不如采取个折中之法如何?赵家出资买下你手中之地契,此外,给这些年离开玉屏山的百姓一些安身立命之资,以林大人心怀天下之本性,该知此为最佳之法。”
曾仕贵和李致远对视一眼,眼中都有激动之色,这个办法或许真的是个好办法。
玉屏山已经事实性姓赵了,想硬生生虎口夺食几乎不可能,逼得赵家松口,给村民们补偿,只要补偿足够,也是大幸!
“抱歉,不卖!”林苏斩钉截铁地回答。
赵勋脸色变了:“林大人都不听听本官开出何种价码就一口拒绝?”
“无论你开出多少价码,都不卖!”林苏道:“只因为一点,你赵家所作之恶,并非金钱能够弥补!”
赵勋脸色一沉:“你欲如何?”
“将你赵家逐出玉屏山,将你家祖坟迁出玉屏山,我就是要让你赵家也尝尝,背井离乡的滋味!”
“林苏!”赵勋长身而起,已是怒火冲天,他以二品高官的身份,低声下气求他半天,换来的却是毫无余地的决绝,这是对他的无视,这也是对他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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