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聚贤居一则传闻风行天下。
有一个参加招亲的奇才,专门找另外参加招亲的人较技,此人修行道上的修为出神入化,诗词水准更是独步天下,再加上智计百出,居然被他收集了七枚令牌!
他名为诸葛清风。
他出身于诗圣圣家。
他是诗圣圣家绝无仅有的双修之士,他是刚刚踏入葬州就声名鹊起的超级巨星。
所有招亲人都记住了这个名字。
牧野山庄众位长老也都记住了这个名字。
甚至牧野后院,一间绣阁里,三四个丫头围着一个白衣女子,叽叽喳喳说的尽是诸葛清风。
“小姐,他昨夜写了三首诗,首首入彩!他的诗道,真正是化诗入道。”
“小姐,他还是修行道上的奇才,听闻已经象天法地。”
“小姐,你之惊艳冠于葬州,也惟有他这样的奇才才配得上……”
“小姐,奴婢悄悄地去看了,这是他的投影……”
丫头手上的一块玉佩投射出一组人物影像,诸葛清风在这影像中风度翩翩……
此刻如果投票决定谁是上榜之人,估计诸葛清风可拿半数以上。
但是,这些终究只是前奏。
真正的较技是在入庄之后。
次日午时,天地清明。
牧野山庄大门徐徐拉开,两队文士鱼贯而入,他们当然是手握招亲令牌的招亲大军,总计七十三人。
每一个人都是引领一代风云的风云人物,在他们所在的家族、甚至他们周边千里之内风头一时无俩,但今日,大多数人都很低调,因为他们知道,今日他们不是唯一的主角,他们身边的,对面的,绝对没有一个弱者。
当然,也还是有几个例外的。
七皇子东方阁,他是葬州嫡系皇子,长期身居高位,让他风云不惊,惊才艳绝的文道修为,让他从来不知低调为何物。
葬州醉儒楚三醉,醉诗醉乐醉美人,自号“三醉”,真名人家反倒忘了,他昨夜似乎是喝醉了,到如今踩着山庄的红地毯,醉眼迷离,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对旁人尊重,更加不会紧张。
东南七公子之首的燕青,当日诗酒风流,人间谪仙态,性情潇洒绝伦,终日混迹青楼,于葬花阁见一清倌人,求之,此清倌人性情高傲,令人以一纸条传回两句话:江湖十载性乖张,不及裨帽入朝堂。何意?你在江湖混着,哪怕体现得再风流惊艳,终归不入文道正途。燕青拿起这张纸,在后面续了两句:朝堂裨帽随手取,且看五月状元郎。
那一年(上届)葬州科考,状元郎横空出世,正是这位昔日的江湖风流客燕青。葬花阁轰动了,头牌清倌人自荐枕席,成就一代文坛佳话……
如果事情到了这里,只是一段佳话,但不足以显现燕青之特立独行,燕青将清倌人睡了之后,弃之若履,留下两句诗飘然而去,诗云:我入朝堂着正冠,残花败柳岂可攀?
清倌人看此诗后,吐血三升!
有人有诗记之:青郎妙手葬花园,娇红满地半日鲜,我上高枝又折桂,哪管百花为谁残?
此诗是讽刺他的,你言入了朝堂,欣赏不来残花败柳,但是,你也得想想,这残花败柳是怎么来的?你亲手将一个清白女子弄成了残花败柳,转个背嫌弃人家残花败柳,你这不地道啊……
但是文道世界可不讲这些地道不地道,讲的是一个率性而为。
率性之人,你别指望他在任何场合紧张。
当然,还有一人,更加不紧张,因为他是诸葛清风!
诸葛清风,昨日此时还无令,今日入园令六支(有一支令牌,他拿来换了一面明镜),直接给参与之人做了个减法,他脸带微笑漫步入园,园外几个人望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他丝毫不觉。
此人目光四顾,看到了与瑶姑并肩而行的林苏,他还热情地打了个招呼:“这位兄台,你送给小弟的明镜,真是非同凡响,将来我与姜家小姐对镜贴花黄之时,一定不会忘了兄台。”
林苏目光抬起,淡淡一笑:“这一点你算是说对了,我想你这一辈子,大概都不会忘了在下!”
诸葛清风哈哈一笑,大步远行。
没听出林苏这话的意思。
但瑶姑听出来了……
天下之人,但凡跟林苏同台竞技者,大概没有人能忘得了他。
他是所有人的噩梦啊……
牧野山庄,初入之时只觉其风雅。
进入之后,才知其雅入纤微。
一草一木,一砖一石,一亭一阁,透着岁月的沧桑,却也浸透雅之内核。
比如说前面的一座梅园,这个时节梅花不在,但其径横空,每一分每一寸落在众位文人眼中都是诗、是画……
如果不是考虑到即将到来的挑战,估计这些文人骚客此刻就要题诗了……
瑶姑目光四顾,一缕声音悄悄钻进林苏的耳中:“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吻合着千年这个时间点,那座主楼,应是千年,那片古树,应是千年,即便是这亭,亦是千年,这亭下之池,也是千年,这是从一而终的设计,还是对山庄之人的提醒?提醒他们离家远行已经千年?”
唯有对时局洞察到一定程度的人,才会提出这么深的命题……
“也许是吧!”林苏传音道:“有没有看出来,这园子里一草一木实有特异?”
“如诗如画,雅到极致!”瑶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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