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出大理寺监牢的李素被程处默等一帮纨绔强行掳走了,实可谓刚出虎穴,又入狼窝。接下来的场面不用猜都能想象得到,很黄很暴力。
东阳公主府派出的马车很识趣地回去了,侍卫从头到尾没跟李素说一句话,默默的来,默默的走。本来东阳派出马车接李素就是担心他从监牢里放出来后没人接他回家,孤零零一人回去太伤心,现在看到门口这么多马车,狐朋狗友们这么热情,东阳的马车自然不必再凑这个热闹。
跟纨绔们第二顿酒喝下来,李素快醉死了。
这顿酒明显比上一顿和谐多了,这一次根本就是加深感情的酒宴,李素终于博得了纨绔们的敬重,一个有本事造出震天雷,助大唐赢得一场战争的少年郎,而且生活里也不怂包,五品的郎中说揍就揍,还敢领着几百号人冒着犯忌讳掉脑袋的风险冲撞官衙,只因这个官衙欠了他的钱……
这种丧心病狂的神经病,大家不能不敬重,不仅要敬重,而且以后尽量别跟他借钱,后果,大家都看到了。
一顿酒宴宾主尽欢,程处默嘴里喷着酒气,醉醺醺地告诉李素,他坐牢的这几日,长安城里到处流传着李素的英雄事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能干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程处默接着满怀惆怅地告诉李素,因为李素这一支突起的异军,最近在长安城混帐榜上,雄霸榜首数十载之久的老程家最近排名下降到第二位,长安城新的混帐榜状元,非李素莫属。
如李素所愿,他终于如愿以偿成为长安城无可争议的小混帐,名头非常响亮。
程处默和一群纨绔们都盯着李素,神情很惋惜。
这年头对名声还是很看重的,谁干了缺德事名声差了,不是一时的麻烦,而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大麻烦,古人常有因做错事而羞愧自尽的事迹,说穿了还是羞耻心太重,接受不了一辈子活在别人鄙视的目光下的事实,于是索性一横心不活了,删号消档重来。
而李素,年纪轻轻博得“长安城小混帐”的雅号,在众纨绔眼里,已是很差的名声了,对将来很不利的。
李素嘿嘿直笑,脸上却不见任何悔恨羞愧之色,对小混帐的名号安然受之。
唐朝人脸皮太薄了,也太低估李素的脸皮了。干出这么一件混帐事,李素的目的就是要博得一个小混帐的名号,它跟道士画的护身符一样,可以帮他躲开不少麻烦。
再说名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很重要吗?如果真因为名声差而不活,简直愚不可及,君不见程家老流氓活得多滋润,多欢实,谁能从老流氓脸上发现一丝一毫痛不欲生想自尽的迹象?被他祸害过的人才叫真正的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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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醉之后,长安小混帐回家了,程家的马车载着他,晃晃悠悠走了一两个时辰,终于回到了太平村的家里。
十来天没进家门了,很幸运,老爹李道正似乎并不知道李素被削爵罢官了,村里的消息毕竟闭塞,李道正从来不出村子,有些事情自然不知道。儿子十多天没着家,他还以为火器局公务太忙,根本没往心里去。
况且,那晚撞破儿子与东阳公主的私情后,李道正心里一直不踏实,吓得几晚没睡着,总觉得儿子在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现在儿子公务繁忙不回家正好,只希望儿子更忙一点,忙得让他慢慢断掉和公主殿下的那段孽缘……
李素踏踏实实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睁开眼,头疼欲裂,恨不得把自己脑袋剁下来,修一修再装上去……
刚想继续睡个回笼觉,家里丫鬟来禀,王家老二来了。
李素楞了一下,赶紧忍着头痛起床穿衣。
这些日子在火器局里忙来忙去,每天回到家已是天黑,累得倒头便睡,第二天又继续骑马去火器局……周而复始,以往悠闲的日子全然不复,与王家兄弟见面的机会更少,说来委实是自己不地道。
来到前堂,王直不安分地坐在门槛外,新奇的目光环视周围,对李素家的新房啧啧赞叹不已。
见李素匆忙出来,王直起身笑着迎上。
李素呆了一下,指了指前堂:“咋不进屋?”
王直局促地笑笑:“要脱鞋,脚脏,还是算咧。”
李素皱了皱眉,这不对,以前王家兄弟对他没这么生分过。
伸手拽住王直的袖子,李素连自己的鞋都没脱,将他使劲拽进了前堂,将他的肩往下一按,二人随便找了个地方顺势坐下。
“以后再跟我见外,我不抽你,我让你哥抽你。”李素严肃地道。
王直笑着点头。
“你哥呢?现在咋样?”
王直脸颊抽了几下,神情顿时有些黯淡。
李素心一紧:“你哥咋了?”
“我哥成家咧,婆姨是邻村周家的……”
“废话,你哥成亲的酒宴还是我包办的呢。”
王直幽幽叹了口气:“大嫂……是个能干人,屁股也大,爹娘都喜欢得紧,但是脾气……”
“你大嫂脾气咋了?”
“刚成亲那几天看不出,后来渐渐发觉不妙……我哥,一天被她抽三顿啊!”王直仰天悲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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