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逊一阵愣神,有点不知所措。
最后一道题做成那样,原本他内里还是颇为忐忑的。前世对于数学的不自信发展成如今的不敢质疑,不敢相信,不敢率先迈出那一步。
直到身边的赵商和孙炎一脸欣喜地推了他一把,他这才反应过来,紧赶几步上前,身后是一众学子炙热的目光。
郗虑几人一时间都有点傻了,这不对呀,怎么会是他呢?
郗虑忍不住开口,“郑师兄,不知道这次比试的第一名是哪位师弟啊?”
他很不愿意相信刘义逊,初来乍到就夺得了郑玄亲自教导的机会。
郑益好像这才想起来了比试的事情,“哦,对,还有比试的成绩。三轮笔试的成绩还没来得及合在一起,我待会儿回来宣布,大家略等一等。”
刘义逊在郑益的带领下去见郑玄,却不知道房间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既然刘义逊不是因为成绩第一被叫郑玄去的,那大家就还有机会。
郑玄所居住的院落不大,院子东南方栽着一棵不知名的树,刘义逊对树的了解实在寥寥。
就像绿菜一样,除非很明显,其他大部分有绿叶的刘义逊都统称为青菜。
阳光照射进来,树影斑驳,院子里显得清凉安宁,刘义逊内心的焦躁也消失了不少。
西面儿第一间,有郑益的带领,院子里的两个弟子自然不会阻拦。
郑玄并不像刘义逊想象的那样,只能在弟子的搀扶下,拄杖而行,步履蹒跚。反而精神矍铄,脸上满是活力四射的的殷红,而非死气沉沉的黄白色。
郑玄还在那儿拿着刘义逊答案反复琢磨,见郑益带人进来,扭过头来,露出一对深邃明亮的眼睛,“是你解开了这道题。”
以郑玄如今的身份地位,这已经算得上是亲切和蔼了。
面对这位老者,刘义逊也不敢托大,长长一礼,毕恭毕敬。
郑玄挥手示意,“不必在意这些虚礼,来,坐到老夫对面来。”
刘义逊刚坐下,郑益在一旁道,“父亲,你们先聊,我先去处理一下比试的结果。”
郑玄斟酌着,料想这小子也跑不了,不孝之事日后再提也罢,于是点头答应了。
郑益刚走,刘义逊起身再拜,“郑公,末学后进,有事相求。”
郑玄也不去扶他,“什么事,起来再说,能帮的,老夫一定帮。话里话外,留足了余地,郑玄也六十多岁了,什么没见过。
郑玄心里松了口气,原本还想着怎么开口,让刘义逊教自己解题过程的事儿。
放一放,让他先说。
刘义逊这才起身,“不敢瞒郑公,小子乃是豫州刺史刘玄德麾下薄曹从事。”
“就是那个救徐州的刘玄德。”
“正是。大半个月前,小子还从跟随玄德公拜访过郑公。”
“哦,是吗?老夫忙于读经,无暇接待外客,如有怠慢,还请勿怪。”郑玄明显说的是客套话。
情况不对呀,怎么感觉自己一直在被往外推,刘义逊感觉很不妙,却不知道郑玄是想把交换的事变成请求。
“郑公说笑了,您是为大汉的所有的士子注经,玄德公和我都是知道的,哪里敢怪您呢?我想说的是另一件事。”
“愿闻其详。”
“徐州以北琅琊各县常常被匪寇搅扰,民生不安,玄德公向陶公请兵,想要彻底剿灭这些贼寇,还百姓一个安宁。上一次的拜访就是玄德公出兵的路上。”
“原来如此。”郑玄点点头,对于刘备的举动,他还是颇为认同的。臧霸盘踞琅琊,陶谦又不能出兵,刘备才有多少人,他不惜损兵折将也要剿灭匪寇,这才是地方官该干的事情啊。
郑玄轻叹了口气,“有事不妨明言,老夫还是那句话,能帮的,一定帮。”
刘义逊敏锐的感觉到了郑玄情绪的变化,连忙开口,“玄德公初到琅琊,青州黄巾就来进犯,玄德公一战破敌数万,琅琊北方五县遂安。可是我们在俘虏的黄巾贼身上发现了一些和琅琊各地豪强有关的东西。”
“哦,和豪强有关,什么东西?”
郑玄很满意,觉得刘备用兵还是挺厉害的,如果之前他答应了陶恭祖,徐州由他庇佑,应该会安宁不少吧。
郑玄也忍不住这样想了,虽然他和陶谦关系不错。
“是几封信,是琅琊各地的匪寇和豪强写给黄巾军的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他们约定在那几天进攻琅琊,官兵是如何布置的,城内的虚实,包括国相萧建的动向等等,甚至还谋划要在路上杀掉萧建,彻底让琅琊摆脱徐州的控制。”
“贼人好胆。”郑玄怒不可遏,声音也高了起来。
“郑公息怒,这不是发现了他们的阴谋吗?玄德公来不及禀奏下邳的陶公,快刀斩乱麻,一股脑的把北部五县中和黄巾勾结的匪寇、豪强、士族通通给消灭了。”
“嗯,干的好。不过,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如果单单是这些,我当然不会来打扰郑公您了。问题是玄德公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惹上了徐州的曹豹。曹豹一状告到了陶公那里,说是玄德公无端攻击士族,其心可诛。徐州文武纷纷声援曹豹,陶公迫于压力,命人请玄德公息兵止戈,收兵回下邳。”
“国事全都被这些小人给耽误了,殊不可恨!陶恭祖用人如此,焉能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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