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歌这一脚仿佛是踩在南瓜灯鬼的肋骨上,
凄厉的哀嚎,撕破了沉寂的气氛。
那南瓜灯鬼瞬间露出了原形。
南瓜脑袋,本是一张凶相,
此刻却尽是痛苦和哀嚎,配上那话语,显得滑稽无比。
“哥,疼疼,麻烦松一下脚,我要疼死了!”
南瓜灯本还要发作,结果看到白九歌的右手,
察觉到了另外一只鬼,连忙出声求饶。
一边,蓝烟和方夜都是止不住地一愣。
他们想过问题出在老婆婆本身上,想过问题出在那只布偶猫上,
却没想到,问题是在这那盏看似普通的南瓜灯上。
白九歌淡漠地看着脚下的鬼,抬头间,
又换了一副脸色,看向一旁的老人,笑道:
“老婆婆,你还真是替客人着想,一盏灯都由鬼来扮演。”
“难怪不要我的油灯,确实,
这么一对比,我的油灯着实廉价了许多!”
老婆婆面色平静,只是那眼缝内流露的寒光,不经意地落在了南瓜灯鬼上。
南瓜灯鬼有些惊慌地低下头,嘀咕了一句:
“我也不想暴露,可这一脚是真的疼啊!”
老婆婆淡然地开口:“它只是充当灯的角色,
小伙子,你想说明什么?”
“不过你的灯质量好像不行,要不要我让屋外的房管大哥进来瞧瞧?”
白九歌双手插着口袋,淡笑地问道。
“它在外面一直盯着,叫一声,应该会很积极地进来吧?”
“我虽然是出老千,但也是老婆婆以身试教,
先前房管大人说过的,房屋主人的下场,会比客人更加严重。”
老婆婆微微垂落着脑袋,显然是在思量。
白九歌踢了踢脚下装死的南瓜灯鬼:
“你不打算说两句吗?”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南瓜灯鬼双手捂着脸,一脸惶恐地开口。
老婆婆盯着白九歌,幽幽地开口:
“你们几个年轻人,这样欺负我一个老人,真的合适吗?”
“老婆婆,你虽然看起来弱不经风,
但要真想的话,完全可以轻易地把我们三人的脑袋拧下来吧。”
白九歌笑着说道。
“所以一开始,你都是在演戏,在引诱我入套。”
“哼,真是心机不浅的小子。”
“过奖了,那么老婆婆怎么选择呢?”
白九歌从容不迫地看着老婆婆:
“是愿赌服输,还是让我们敬业的房管进来参观一下?”
“小伙子,你赢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的灯没问题,就不劳烦外面的那位了。”
老婆婆幽幽地开口:“外加五枚赌币,当作老婆子我欣赏小伙子你吧。”
“赢多少取多少,我是有原则的。”
白九歌没有去取那另算的五枚骷髅鬼币,扭头对蓝烟和方夜说道:
“还愣着做什么,都要装进我的口袋吗?”
十八块鬼币,不多不少,平等份地装进了各自的口袋里。
“那五枚,你不收,我不放心。”
老婆婆手指压着五枚骷髅鬼币,推至白九歌眼前。
白九歌说道:“我跟老婆婆无冤无仇,没必要落井下石。”
“如果非我我收,那就劳烦你帮我买一些你孙子爱吃的东西,
送给它吧,毕竟它这么漂亮,很讨人喜欢!”
白九歌将那五枚鬼币推了回去,
并且伸手挑逗了一下老人怀里的布偶猫,眨了眨眼睛。
布偶猫没有理会,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蓝宝石的眼眸带着猫星人与生俱来的高傲。
“你怎么……”
老人表情明显地带着愕然,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她知道自己不会得到答案。
白九歌只是笑笑,招呼蓝烟和方夜准备离开。
智者里讲述了老婆婆和孙子的一些往事,并不是什么惊悚变态的小故事。
只是在自己的小孙子患病离世的那一天,一只布偶猫闯入了老婆婆孤独的生活世界里,
老一辈都相信转世这一说,自然而然把这小猫当成了自己小孙子。
他离开了,却又以另一个模样回来看自己了。
这是心理上的疾病吗?
白九歌认为不是,不过是一个孤寡老人,一个精神上的寄托罢了。
白九歌没有多言语什么,离开了小黑屋。
从里面出来后,窗外的雾气愈发的厚重朦胧。
现在是正午两点半,时间走的比他们想的还要快。
蓝烟捏着手里的六枚骷髅鬼币,表情写着乐呵两字:
“真就一波翻盘,老魅你这操作还是6的啊。”
“话又说回来,你咋这么爱演呢?
我真以为你给那老太婆牵着鼻子走了!”
“常规操作而已,不这样,那老婆婆哪能这么轻易入套?”白九歌淡淡地开口。
“当然,我能完全蒙骗她,你是有着很大的功劳的!”
“我?”蓝烟满脸懵逼。
白九歌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当然,要不是你,光我自己在那唱白脸怎么行?
还得要一个唱红脸才行,你的表演很卖力!”
“你想多了,他是真的蒙在鼓里。”方夜说道。
“我当然知道,入戏的最高境界,就是不知情况下配合演出。”白九歌微微笑道。
蓝烟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话听着夸张,实际完全是在损他。
“不过,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我们的牌的?”
“算是一种致幻的效果吧。”
“那南瓜灯鬼的油灯亮了,能混淆我们对黑牌的视线,
她可以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牌。”
“所以我故意去撞倒了油灯,逼迫她真正地跟我来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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