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娥背着噶苏走向回镇的路途,她眼睛通红、汗如雨下。
但她一边笑一边跟昏迷不醒的噶苏说着话,“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
“什么时候呢?应该是你阿爸来给我阿姆治病的时候吧。”
“你可能不记得了,那个时候我阿姆生了一场好重的病,那个时候我可害怕了,阿爸走了后我就只有阿姆了,如果阿姆也走了,我就变成孤身一人了。”
“所以我就一直哭一直哭,直到你和你阿爸给我阿姆治病时,我也一直在哭,那个时候的你看到我哭,就拔了拔我的辫子,想逗我开心。”
“可我却越哭越伤心,以为你欺负我,那个时候你这个小屁孩也慌了,赶紧给我扮鬼脸,可也没什么用,于是你就用自己攒下的零花钱,跑去给我买了好大一袋的乌芽糖,才让我不哭了。”
“那个时候你老气横秋的样子可比现在好玩多了,你拍着胸脯跟我保证我阿姆一定会好起来的,然后就在第二天,我阿姆终于病好了。”
“我那个时候就觉得你好厉害,说完我阿姆就没事了,然后我就决定嫁给你,这样我和阿姆以后生病了也不怕。”
“可现在想来其实你只是在安慰我,哪里有这么神奇,你看你现在都一病不起了,你不是百毒不侵之体吗?你快给我好起来啊混蛋。”
麻娥笑着笑着突然哭了起来,她哪里有这么坚强,只不过如果她倒了,这个家也就倒了。
噶苏似乎听到了什么,挣扎着睁开双眼,“小娥,我们这是到阴曹地府了吗?”
麻娥见噶苏苏醒了,顿时大喜过望,偷偷将眼泪抹去,侧过头说道:“我们还活着呢,刚刚有个龙虎山的天师和儒生将瘟疫鬼杀了,我们已经脱离险境了。”
噶苏咳嗽几声,“那真是太感谢他们了,巫咸国也就安全了。”
他动了动身子,只感觉自己五脏六腑疼痛地厉害,但见麻娥吃力地背着自己,说道:“小娥,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走,”
麻娥没听他的,而是沉稳有力地一步步地向前走去,他醒来后,自己也就心安了,这段路也就没这么难走了。
“小娥,你先等等,赤练还在我怀里,先看看它的情况。”
麻娥停下脚步,将噶苏放下。
噶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球,球内有条小蛇,正是赤练。
他体内已经没有巫力了,只好让麻娥将小球打开。
这小球是用来封存一些珍惜草药的,看着虽小,却有大小如意的能力,能容纳背篓大小的事物。
噶苏和赤练一起留下来阻挡瘟疫鬼,但它力量太强,抵挡不住。
噶苏无奈只能尝试让赤练进入假死状态,将其收入小球中,而自己则借用巫术,化出法阵抗住瘟疫鬼的攻势,争取一些时间。
麻娥将巫力缓缓输入到赤练体内,很快就将赤练唤醒。
青蛇也从麻娥怀中冒出,见赤蛇醒来,便开心地和他缠绕在一起。
两人见赤练没事,顿时松了口气,毕竟赤蛇与青蛇都如同他们的孩子一般,都是家人般的存在。
“还好大家都平安无事,中原有句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也算是沾上前一半了。”噶苏虚弱地笑道。
麻娥咬着嘴唇,眼眶里泛着泪,但终究还是没有把他还剩半个月寿命的消息告诉他。
“怎么了吗小娥,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别哭了。”
她忙擦擦眼泪,笑道:“我这是开心的眼泪,毕竟我们都活下来的。”
麻娥将噶苏重新背起,带着赤青两蛇在林间走着。
“噶苏,我们将医堂关了吧,好好在家养伤。”
背上的噶苏摇摇头,“镇子里还需要我,关了医堂,有人病了伤了就不好了?”
“我们就关半个月,镇子内也一直没有什么大病的,半个月没有什么的。”
“生老病死这些东西我们都说不准的,耽误了一天,可能病就加重了一分,病人也会痛苦一分。”噶苏声音虽然虚弱,但语气却是坚决的。
麻娥知道再说无用,于是便闷不做声地低头向前行。
噶苏似乎看出了麻娥有心事,于是说道:“以后我早一个时辰关闭医堂,在家陪你,可否?”
她强挤出笑容,侧过脸对他点点头。
噶苏不明白她为何会劝自己关闭医堂,以他的身体状况,在堂内坐诊,也非难事。
他正欲在问,却发现两人已经来到铁石他们聚集的树林。
他急忙让麻娥带自己过去。
那些从清泉镇逃出来的人见来人是噶苏,顿时涌上前去。
他们知道若非噶苏为他们拖延时间,他们可能走不出清泉镇,他们从心里感激噶苏。
铁石更是激动,自从噶苏陷入生死未卜的境况,他的内心就备受煎熬。
此时见噶苏死里逃生,赶紧过去想要看看噶苏的情况。
众人将噶苏从麻娥背上扶下来,放到一旁的篝火旁。
他一落地便问众人身体的情况,又给他们一个个地把脉。
他让那些还有力气的巫师们带着灵蛇去采药,而自己则指挥剩下的人挖泥做着陶罐。
麻娥看着噶苏忙碌的身影,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很快她也加入制陶的过程中。
苗族本身世代传承有制陶的手艺,又有灵蛇神通的帮助,很快一个个陶罐就完成了。
这时采药的队伍也都陆陆续续回来的,由于需要的草药都不是稀缺品种,采取过程并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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