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脸色一变,不由得认真打量起锦三来,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为何要打听春风渡?”
“我有一位朋友不小心中了‘春风渡’,想来百花楼可是京中最大的美人窟,不会不知道这玩意儿吧?”
萧韶救了蒋阮后,命人找了蒋阮之前喝过的杯子来看,闻出那东西很像之前见过的‘春风渡’,只是他虽研究毒药,却对这种药没什么了解,自然也不知道解药。百花楼的老鸨一定有办法,便令锦三来寻。
老鸨笑道:“不瞒姑娘,‘春风渡’可是极品,药力可是大得很,但凡被喂了‘春风渡’,三个时辰内不与人好事,便会毒发身亡,不若说是毒药。”老鸨赔笑道:“我说姑娘,你那位朋友若是时间还够,便找人与他过夜便是了。”
“若是这样简单,我来找你做什么?”锦三有些不耐烦:“姑奶奶眼下还有要紧事,老板娘还是快些将解药拿出来的好。”
老鸨很是为难:“姑娘,不是老身不给你解药,只是‘春风渡’的解药十分稀有,从来都没人求解药,姑娘这……”
“一百两。”锦三道。
“姑娘,这实在是……”
“黄金。”
老鸨闭了嘴,面色顿时笑得跟花儿一般美滋滋的,笑道:“老身这就命人去取解药。”虽然面前的人在她眼前就是个冤大头,谁会花一百两黄金来买这种解药。谁的贞操会如此值钱,便是百花楼的头牌,也难遇到一个一夜百两黄金的恩客。
锦三一看老鸨脸上的神情就知她在心中想些什么,心中暗自腹诽,少夫人这一夜可真是比百花楼的花魁还要值钱了。啊呸呸呸,她在说什么,少夫人冰清玉洁,怎么能和花魁相提并论。
……
待锦三拿回解药回府,见到萧韶的时候也不禁大吃一惊,萧韶面色微红,向来无甚表情的脸几乎有龟裂的趋势,笔直的坐在床边,玄色衣袍下有可疑的东西在微动。
锦三捂住自己的鼻子,这场景谁看了不热血上涌。萧韶面无表情接过锦三的解药,道:“出去。”
锦三出去的时候很是为难,究竟她是做了好事还是坏事?没想到主子看着冷漠沉着的一个人,也很是热情似火嘛。方才少夫人是在主子衣裳底下做什么来着?她把解药给了主子,日后主子会不会因为此事怀恨在心?
锦三越想越是不安,决定去找锦四讲一讲今日的事情。徒留林管家一人在外捶胸顿足,依旧是老泪纵横,这次是急的。
主子你花这么多银两买一个解药你家里人知道么?败家!不知道人就是最好的解药么?老爷夫人在天上看了得有多生气。
萧韶正扶着蒋阮的脑袋喂她吃解药,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方才的尴尬退去,此刻倒是专注的很。外头的动静那么大,他又不是聋子。关于什么人是解药的事情,便是蒋阮不介意这种事,他也不会趁人之危。这种事他连想都未曾想过,哪怕如今对蒋阮心中有了些微妙的情感,也是只发乎情止乎礼。某些方面来说,萧韶虽然见得多此事,然而到了自己身上却是白纸一张。用老林的话来说,就是太过君子。
……
一夜过去,锦英王府的下人们几乎都未曾睡个好觉,连同锦衣卫,不过前者是兴奋的睡不着,后者是忙的睡不着。锦英王府的下人们都在悄悄议论王府里是否要添个女主子了。不过林管家管着的王府下人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嘴严的很,事情不曾传出去,否则蒋阮的闺誉也会有很大影响。
蒋阮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的要命,揉着脑袋坐起身来,恰好看见一个生的美貌的侍女正在收拾桌上的东西。见她醒了,上前关心道:“蒋姑娘身子可好些了?”
蒋阮瞧着面前的婢子,见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仿佛有些隐隐的笑意,热络的过了头。心中疑惑,面上还是微笑道:“我没事,这是什么地方?”
“锦英王府。”婢子笑的更甜:“昨日是王爷将姑娘带回来的,王爷照顾了姑娘一夜,方才才出去。”婢子看向桌上的药碗,端起来凑到蒋阮嘴边:“姑娘醒了就把药喝了吧。”
仿佛为了映证她说的话,萧韶从屋外走进来,见婢子要喂蒋阮要,道:“出去,我来喂她。”
婢子便促狭的一笑,捂着嘴退出了房门,回头还贴心的带上了门。蒋阮瞧着萧韶,脑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昨日她自是知道自己中了厉害的媚药,眼下许多事情都想不起来的,只记得在叶游面前萧韶救了她。萧韶不会趁人之危,这一点蒋阮清楚,她担忧的是在药性之下自己有没有对萧韶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想到这里,蒋阮有些头疼,为什么事情到她这里来便掉了个个儿。
萧韶在床边坐下,自然的端过桌上的药碗,蒋阮想要伸手去接,手臂却疼的出奇,低头就看见自己胳膊上缠着的白布条,才想起昨日胳膊上受的伤。她下意识的就去摸短剑,那剑贵得很,掉了可不划算。
萧韶从旁边的小几上拿起短剑放在她面前:“不用找了。”
正是那把精巧的短剑,蒋阮用一只手将短剑握在手里。抬头正对上萧韶浓如夜色的眸子。她愣了一愣,萧韶已经垂下头,轻轻用银匙舀起汤药喂到她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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