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迪酒吧。
周四的下午,按理说酒吧的人数不多,充其量是些逃课来的学生和不需要工作的老板们来玩。
但启迪酒吧就不一样。
这大白天的,居然人满为患。
这里面光线昏暗,灯红酒绿,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小隔间基本消费要两百联邦币,包厢要五百起步,这里的消费水平绝对不低,却依旧阻挡不了人们的热情。
而门口的悬赏看板只需要翻个身,就摇身一变成了价格表。
上面写了各类额外付费的项目。
一看价目表,词汇稀奇古怪:冰火磨杵、高山仰止、雾里探花、取次花丛、桃花潭水等等。
这些词语看似也没什么不正常,但让人看得云里雾里,结合后面的标价,更让人费解了。
桃花潭水是什么神仙酒水啊,能值得五百联邦币?这足够普通家庭一个月的伙食开销了。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竟要一千联邦币起步,上不封顶?
‘鸳鸯织就欲双菲’不知是何物,标价一千五?
让人看得就心头纳闷,这老板是什么黑心贩子。
怎么不去抢!
进入小巷,隔着老远,谢遥都能听到,隐隐音乐声从那栋屋子里传来。
可想而知里面是怎样的震耳欲聋。
看门的两位身上纹裂空座的大哥,这次眼力见很足,一下就认出了谢遥,急忙站起来,亲自给他开门。
“大哥请进!”
“呵。”
一开门,好家伙,亮瞎狗眼。
空气中充满了酒精和烟熏的味道。
谢遥摇头叹气,然后尝试着运起元力,屏蔽嗅觉;
同时,有极其微弱的小气旋在体表转动,那些空气的灰尘,一碰到他的体表,就纷纷被吹开,纤毫不染。
“九窍齐开后,元力运转自如,不过也就只能做做这种杂活了,真打起架来还不够给力。”
谢遥有些嫌弃,然后举步踏入这酒池肉林。
舞台上有人把音响放到最大声,贝斯手、鼓手卖力演奏,是一首曾经的流行歌曲:
“夜太美尽管再危险总有人黑着眼眶熬着夜~”(注1)
狂热的歌声,点燃人群躁动的内心,男男女女随着节奏乱摇,一派群魔乱舞。
谢遥穿梭在人群中,避开来回蹦跶的家伙们,恍惚有自己回到了那个年代的错觉。
有几个相貌身材具是不错的女性,看到谢遥,眼睛发亮,掀动裙摆,搔首弄姿过来搭讪,声音发嗲:
“哇~帅哥,一起喝一杯吗,我买单~”
“小哥哥,我有个朋友想认识你一下!可以留个联系地址吗!”
“先生,有时间吗?今晚月色很美哦。”
“不了,现在是白天,谢谢。”
谢遥皱着眉头,一一避开这各式各样的骚扰。
荒原上还有那么多衣不足、饭不饱的难民,这里却宛如盛世遗风,何等嘲讽。
真以为联邦稳如泰山?
或许他们家中有父母、有兄弟,立下了功劳,才有他们的奢侈人生。
但谢遥反正是看不惯这些女的。
这几天他本就心头有气,若非觉得吕进这人还不错,不想坏了酒吧的生意,他现在都想上台来一首《精忠报国》,惊醒这些纸醉金迷的家伙了。
废土不灭,何以家为?
当然了,此刻的谢遥没兴趣做人类导师。
穷则独善己身,他决定先实现自身的富强,等将来有空了再去考虑全联邦百姓的未来。
“奇怪,菜菜跑哪儿去了……”
谢遥在人群里扫视。
他如今双眼窍打开,目力甚强,如此昏暗的灯光下,也能视物如常。
还看到好几个地方,都有变态借着人多,去顶蹭身边的女性,属实下流。
没找到盛菜菜。
谢遥走到吧台,敲了敲这崭新的台子。
他心道吕进是真有钱啊这才几天又换一张,一边问那胖胖的酒保:“你们老板呢?”
“啊,是谢老板!”
酒保认出谢遥,是和老板称兄道弟、上次拍碎了价格昂贵的吧台都没赔钱的人。
遇到这样的大佬,他一律称老板。
谢遥点点头,问道:“吕进在吗?”
“老板在楼上。您找他有事?那我帮您上去喊他。”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
谢遥懒得麻烦别人。
他正要转到螺旋的楼道那里,忽然眼皮一跳。
不远处,一个年轻女孩的身影在人群里转悠着。
酒吧里又黑又冷,她没有帽子,没戴手套,还赤着粉嫩的脚,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女仆装,衬托出她那小小年纪就发育得令人喷血的曼妙身材,边走边唤:
“卖香槟!新鲜出土的香槟!”
“有人要买香槟吗?”
小女孩推着小车,可怜巴巴地,边走边喊。
旁边时不时有男性被她甜美的嗓音吸引,但一看那推车里亮晶晶的高级酒瓶,都脸色微变地走开了。
哎!
她又冷又饿又绝望。
在这寒冷的秋天,她一瓶香槟都没有卖出去。
她赤着脚踩在地面上,心疼自己从学校出来时还穿着一件薄薄的秋裤。
但是有什么用呢?有谁能买我的香槟吗?
她想着,马上要没有钱吃饭饿死了,天气又好冷。
这里人好多,但人和人的悲欢是不相通的,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忽然,这戏精自怨自艾的表情呆住,和谢遥目光相接。
“???”
盛菜菜一下窒息,只觉得自己仿佛坠入冰窖。
“老师?”
“呵呵。”
气氛一下凝固。
“老师你听我解释——啊!”
盛菜菜刚说完,就一声尖叫,发现自己如同小鸡仔一样被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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