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刚毕业入社会,就算比同龄人多点生活磨砺,脸皮子也还是薄。当天晚上他累瘫到床上,连饭也没吃,委屈得想哭。
偏偏那死胖子还交钱了!第二天上午一开门就是他的课。
他也很想逃避,可是想一想开店的租金和人员工资,早上还是不情不愿地去了。厚着脸皮磨了两个月,两人关系倒也日渐融洽,而且这胖子最后成了他的死忠老客户,一口气买了五年的私教课。
“什么叫‘唾面自干’?”莉莉好奇地问。
李希想了想,用前世某宗教的话说:“‘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去由他打’,隐忍地消化掉他人的戾气,再用坚持和爱加以感化。”
“啊……”莉莉和汤姆同时惊讶。
“当然啦,我可不推荐这样,”李希摇了摇手指,生怕这两人琢磨出问题来,“神也说世人有生来善,也有生来恶者;同恶者,也有大恶与小恶、易于感化和冥顽不灵的分别。所以说一味忍耐绝不可取,想单纯付出爱去感化天生的恶人不仅艰难,效率也低下。”
“你回去告诉休斯,我没有生他的气。但是做好本职工作优于一切,只要他尽职尽责,总会得到别人的尊重。”
莉莉认真地点头:“谢谢大人教导,我会原话告诉他的!”
等圣修女离开,汤姆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着李希。
“大人,我发现您实在是个拥有大智慧的人,”他赞叹道,“很多道理我们都懂,但是您却能言简意赅地表达了出来,实在了不起!”
李希骄傲地挺胸,哼唧一声。
开什么玩笑!他好歹也接受了十二年的基础教育,而且是一本大学毕业哎。他高考语文文言文阅读满分,就问还有谁?!
汤姆看着他那副得胜小公鸡的样儿,忍不住偷笑。
“快点进去吧,圣事快开始了。”他催促李希。
李希摸摸鼻子,捧着典籍朝大圣堂走去。下一批参加圣事的教民差不多都已落座,李希沿着中间的长毯走向圣坛,两边的教民都默默用目光跟随他。
他走过第四排时,右边最边上的一个红发青年抬起头。
两人目光相对,那双绿色的眼睛立刻唤起了李希的记忆——是朱利!
朱利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微微低头表示敬意。他的表情看起来无懈可击,似乎对于要私下找他的圣子一点也不吃惊,只是坦然接受。
李希疑惑地点点头,一直走到圣坛前还觉得怪怪的。
执行祭礼的不是威纶,而是一位白胡子主教。对方行过礼,才将女神的小像递到李希的手里。
“大主教呢?”李希张望了一下。虽说这家伙上次还威胁他,但是毕竟救了他,当面道谢还是少不了的。
白胡子主教低声说:“威纶大人去了审判庭。”
威纶和审判庭,这两个名词加在一起就像双倍浓缩,又酸又苦,而且还有种坏人抱团密谋做坏事的赶脚。
李希在心底翻白眼。
两小时在密集的祭礼流程中转瞬即逝,李希全程带领大家唱圣歌。
他哼了几句觉得有感觉了,索性把圣堂当成小型演唱会,痛快地放开喉咙带领大家唱赞歌。高亢的歌声响彻整间大圣堂,甚至传到了外面大厅。
圣事一结束,白胡子主教擦了擦脑门的汗,快步走过来帮他合起典籍。
他勉强笑道:“听说大人还有点私事要处理?”
李希正感觉喉咙全开,还有点意犹未尽呢,闻言纳罕地看他:“怎么大家都知道?”
“朱利是个信仰很坚定的好孩子,也是记录在册的义工,”主教的笑容顿时变得真诚起来,“他能得到大人的青睐,是一件幸运至极的好事。”
李希并不意外。
原著里朱利不说是万人迷,那也称得上人见人爱了。
“那我就先走了。”他抱起自己的典籍。
白胡子主教的笑容更加和悦。
李希恍然大悟,他就说哪里不对劲!这老头为啥一副恨不得他快点走的架势?
他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刚才一批次的教民走得干干净净,而下一批教民却在门口张望,没几个走进来的。
搞什么?
他犹豫地碎步往左边通往小圣堂的门走去,然后试探地抬起脚尖跨到另一边。
大圣堂传来老头松口气的声音。
李希迅速地跨回来,扶着门框幽幽地盯着他。
白胡子主教:“……”
年纪轻轻,怎么还带诈尸的?!
李希不但诈尸,还愤怒地探头瞪向门口那些人,刚走进来的教民被他吓一跳,气氛一时之间相当尴尬。
“哼……”小圣子冲白胡子主教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终于把脑袋缩进去了,砰的带上门。
李希郁闷地走进昏暗的小圣堂,真是一群没有音乐鉴赏能力的庸人!
小圣堂只有隔壁的三分之一大,没有圣坛,只有坐席。角落布置着几间告解室,此时也空无一人。
他刚刚走到坐席正前方,就听见后面传来轻笑声。
李希吓一跳:“谁?”
坐席尽头嗤的一声,亮起了一捧烛火。红发青年一手端着烛台,一手笼着火芯,不紧不慢地抬步走过来。
李希松了口气,严厉地问他:“你笑什么?”
本来这该是十分威严的一句质问,然而落到这位十六岁的圣子身上,却像初出茅庐的小动物,透着股色厉内荏的心虚。
朱利再次联想到自家的小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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